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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地喘著氣把我帶回了客廳。
這時,他向一扇門後一道很陡的臺階下叫道:“把茶和黃油麵包拿來!”在那兩樣東西拿上來之前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我坐在那兒向四周張望,並聽著屋裡穿針引線聲和院裡那邊由錘子敲打出的音調。那兩樣東西被只盤子端上來,是專為我準備的。
“我已經認得你,”歐默先生看了我幾分鐘後說,而在那幾分鐘裡我並沒對那份早餐怎麼在意,因為那些黑色的東西已把我的胃口敗壞了,“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年輕的朋友。”
“是嗎,先生?”
“打你出生起,”歐默先生說,“我可以說在那之前。我在認識你之前認識你的父親。他身高五呎九時半,佔地二十五呎。”
“咚——噠噠,咚——噠噠,咚噠噠,”從院子那邊傳來這聲音。
“他佔地二十五呎,如果他佔了其中一小塊地的話,”歐默先生很和善地說,“那不是他的要求就是她的指示,我不記得了。”
“你知道我的小弟弟怎麼樣了嗎,先生?”我問道。
歐默先生搖搖頭。
“咚——噠噠,咚——噠噠,咚——噠噠。”
“他在他母親的懷裡。”他說。
“哦,可憐的小傢伙!他死了?”
“別多想你無能為力的事,”歐默先生說,“是呀,那嬰兒死了。”
聽到這訊息,我的傷口又裂開了。我離開那份我幾乎沒嘗一口的早餐,走到那間小房間的一個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把頭靠在那兒,明妮忙把那張桌子收拾好,要不,放在那上面的喪服就會被我的眼淚弄髒了。她是模樣好脾氣也好的女孩,她輕柔慈愛地把我的頭髮從我眼睛上撥開;可她和我完全不同,她此時因就要按時完成活計了而很快活。
這時,那錘子聲也止住了,一個英俊的青年從院子的那邊走到這屋裡。他手拿一把錘子,嘴裡銜著許多小釘子。他得先把這些小釘子從嘴裡拿出來才能說話。
“嘿,約拉姆!”歐默先生說,“你幹得怎麼樣了?”
“挺好,”約拉姆說,“幹完了,先生。”
明妮的臉有些發紅,另外兩個女孩相顧笑了笑。
“什麼!昨晚我在俱樂部的時候,你就點著蠟燭乾的嗎?
是不是?”歐默先生閉上一隻眼說。
“是的”約拉姆道,“因為你說過,把那幹完後,我們可以一起做次短短的旅行——明妮和我——還有你。”
“哦!我以為你要把我排除在外呢,”歐默先生說著大笑起來,直到笑得咳嗽起來。
“——因為你這麼好心地說了那話,”那小夥子繼續說,“我就挺心甘情願地去幹,你看就是這樣。你能把你對它的看法告訴我嗎?”
“我會的,”歐默先生說著站了起來,“我親愛的,”他停下來轉身對我說,“你願意去看看你——”
“別這樣做,父親。”明妮攔住了他說。
“我覺得這樣做也許並非不合適。我親愛的,”歐默先生道,“不過,也許你是對的。”
我也說不出我怎麼知道他們要去看的是我無比親愛的母親的棺材。我從沒看到過任何人制做那玩藝,也從沒看到我所知道的棺材,但當那聲音不斷響時,我就想到那是什麼聲音;當那小夥子走進來時,我就確信他做的是什麼了。
那兩年輕女子(我還不曾聽說她們的名字呢)幹完手上的活後,又刷掉衣上沾的線頭,便去店堂裡收拾,準備接待顧客。明妮留在後面,把她們做好的東西摺好,放進兩隻筐裡。她一邊跪著折衣放衣,一邊小聲哼一支輕快的小曲。她忙著幹活時,約拉姆——我已確信他就是她的心上人了——走了進來,冷不丁親了她一下(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就在一旁),並告訴她,說她父親已吩咐套車,他得馬上準備好。然後他又走出去,她就把頂針和剪刀放進口袋裡,把那穿了根黑線的針仔細別在她長袍的前襟上,再利索地穿上外套。從門後一面小鏡子裡,我看到映在那裡的她那張喜氣洋洋的臉。
我坐在屋角的桌子旁,一手支著頭,一邊看著這一切、一邊想著完全不同的另一些事。馬車馬上就來到店門口,先被放上車的是兩隻衣筐,然後是我,再就是那三位。我記得那是輛客貨兩用的車,漆成很陰鬱的顏色,由一匹長尾巴的黑馬拉著。車廂裡就坐著我們幾個實在太寬敞了。
想到他們當時乘車的原因,看到他們那麼快活地坐在車上,我想我後來再也沒有經歷過和他們在一起的那種奇怪感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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