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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一面為我乾杯,一面說道。”如果你能瞭解他,雛菊,你就是我們這些人中最聰明的人了。”
“那是真的,的確,”我說道,並把椅子朝桌旁移了移。
“你竟到了雅茅斯,斯梯福茲!”我想知道那兒的一切。“你在那裡住得久嗎?”
“不久,”他答道,“不過是約一個星期的·浪·蕩。”
“他們都好嗎?當然,小愛米麗還沒有結婚吧?”
“還沒有呢。快要結婚了,我想——就在幾個星期內吧,或者幾個月內,總歸要結婚的。我不怎麼常常見到他們。想起來了;”他放下他一直用得很忙的刀叉,開始在衣服口袋裡摸索,“我給你捎了封信來。”
“誰寫的?”
“哈,你的老保姆寫的,”他一面從胸前口袋中掏出些檔案來,一面答道。“‘詹·斯梯福茲,如意酒店的債務人’;這不是的。別慌,我們馬上就能找到了。那個老——他叫什麼來著——情況不妙,信裡談到了這個,我相信。”
“你是說巴吉斯嗎?”
“對!”他還在摸索衣袋,看那裡的東西。“可憐的巴吉斯沒治了,我怕是這樣。我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小藥劑師——外科醫生,管他是什麼——就是你閣下出生他幫忙來著的那位。他對那病很瞭解,我覺得;他的結論卻是:那車伕正在很快地走他最後的旅程。——你去摸摸我掛在那邊椅子上的外套的胸袋,我相信你能找到那封信的。在嗎?”
“在這兒呢!”我說道。
“對了!”
信是皮果提寫的;比以往的更潦草也更簡短。信中談到她丈夫絕望的境況,說他比過去“更小氣一點了,”因此也就更難讓他自己好受點。信中隻字未提及她的辛勞和護理,卻全是有關他的好話。滿信都是她那質樸的天真和毫不嬌飾的懇切,我深知這都發自她內心;信的結尾語是“問我永遠珍愛的好”——這是說的我。
我辨讀那封信時,斯梯福茲一個勁又吃又喝。
“這是種讓人傷感的事,”他吃完後說道。“不過,太陽每天落下,人類每分鐘有死亡,我們不應該被人人免不了的命運嚇住了。如果我們聽到那公平的腳步①來敲別人的門時就把握不住自己的命運了,那我們就要失去這世上的一切。不!向前!需要時不妨狂奔疾馳,過得去時不妨緩步徐行,總之向前!越過一切障礙向前,在競爭中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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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公元前6世紀羅馬詩人賀拉斯有詩句為:“灰白色的死神,邁著公平的腳步,敲響窮人茅舍的柴扉,敲響王公殿宇的朱門。”
“在什麼競爭中獲勝呢?”我說道。
“在我們已投入的競爭中,”他說道,“向前!”
我記得,當他停下,把他那俊秀的頭略略後仰,舉起他手中杯子看著我時,我看出雖然他臉色紅潤,有海風的清新洗刷痕跡,但也有我上次見到他時的那種緊張,就好像他曾致力幹著一種他習慣性的緊張工作;那精力被激發起來後,是那樣狂熱奔放地在他內心激盪。我本想勸勸他,別抱著從事冒險行為的幻想——比方和兇險的海浪較量或和惡劣的天氣拼命——可是我的思路轉回到眼前的話題,我就又接著說下去了。
“我告訴你,斯梯福茲,”我說道,“如果你精神旺盛得肯聽我說——”
“我精神總是亢奮的,肯做任何你喜歡的事,”他說著從餐桌邊移到火爐邊。
“那麼,我告訴你實話吧,斯梯福茲。我想,我一定得去看看我的老保姆。倒不是因為我能為她做什麼於她有益的事,或能給她什麼實際的幫助;不過,她那麼關心我,我探訪她也會在她身上產生效力。她會很看重我的探訪,從而感到安慰和支援。我可以肯定,對於一個也像她一樣愛護我的朋友來說,這並不怎麼費事。如果你處在我的地位,你會不會也做一天這樣的旅行呢?”
他露出心緒不寧的樣子,坐在那兒想了想後,才用一種低低的聲音答道,“行!去吧,你不會妨害人的。”
“你剛回,”我說道,“邀請你和我同去是不用想了囉?”
“是呀,”他答道。“今晚我去海蓋特。我有這麼久沒見我母親了,難免有些過意不去,因為難得有像她那樣愛一個浪蕩兒子的母親呀。——呸!胡說八道!——你是說明天去吧,我猜?”他伸直兩條胳膊,一手放在我肩頭上說道。
“是的,我想是那樣。”
“得,那就後天再去吧。我本打算要你和我們一塊住幾天呢。我來是想請你,你卻偏偏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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