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3/4 頁)
不去布蘭德斯通了吧?”我問道。
“他不病時,就去那,”她答道。
“你去過那兒嗎,巴吉斯太太?”
她非常留心地盯我看。我看到她馬上把兩手合到一起。
“我想打聽那裡的一幢房子,就是他們叫做——叫做什麼?——鴉巢的那幢房子。”我說道。
她往後退了一步,又驚又疑地伸出兩手,好像要趕我走似的。
“皮果提!”我對她叫道。
她叫道:“我親愛的孩子!”我們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她是多麼欣喜若狂,她怎麼對我又笑又哭;她顯示出怎樣的驕傲、快樂和悲傷(因為不能再把儼然是她的驕傲和快樂的我抱在懷中了);我不忍再細說。我不必擔心當時自己太年少而不能回應她的激情。我相信,那天早上是我平生——
對她也如此——最恣意歡笑和流淚的一次。
“巴吉斯一定會很高興的,”皮果提用圍裙擦著眼淚說,“這比好幾大包膏藥還要對他有好處些。我可以去告訴他說你來了嗎?你要不要上去看他呢,我親愛的?”
當然我要去的。可是皮果提走出門可不如她說的那麼容易,因為每次她走到門口回頭看我時,就又扶著我的肩笑一陣又哭一陣。後來,為了使解決這問題變得容易些,我就和她一起上樓;在外面我等了一分鐘,讓她先去通知巴吉斯先生,然後我才出現在那位病人面前。
他十分熱誠地接待我。由於他痛得太厲害,他不能和我握手,就請我握握他睡帽頂上的帽纓,我很誠心誠意地照辦了。我坐到床邊時,他說他好像又在布蘭德斯通大道上為我趕車一樣而感到許多好處。他躺在床上,臉朝上,全身被被子捂住似乎只剩下那張臉了——像傳說中的天使一樣——那是我見過的最奇特的一種畫面。
“我在車上寫下的那名字是什麼呀,先生?”巴吉斯先生因為患痛風而慢慢地微笑著說。
“啊!”巴吉斯先生,關於那個問題,我們曾進行過一些認真交談呢,對不對?”
“我願意了很久吧,先生?”
“很久。”我說道。
“我一點也不後悔,”巴吉斯先生說道,“有一次,你告訴我,說她會做各種果餅、點心和各種飯菜,你還記得嗎?”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我答道。
“那就像蔓青一樣真實,”巴吉斯先生說道,“那就像,”巴吉斯先生點點睡帽(那是他表示加重語氣的唯一工具)說道,“像稅捐一樣真實。沒有比這更真實的了。”
巴吉斯先生把目光轉向我,好像要我同意他在床上思考的這一結論;我表示了同意。
“沒有比這更真實的了,”巴吉斯先生重複道,“我這麼一個窮的人躺在床上想出了這點。我是個很窮的人哪,先生。”
“聽了這話,我很難過,巴吉斯先生。”
“一個很窮的人,我真的是的。”巴吉斯先生說道。
說到這裡,他的右手慢慢地、無力地從被子下伸出,盲目地摸來摸去,直到摸到稀稀鬆松系在床邊的一根棍兒。他用這棍撥來撥去,臉上顯得極為焦慮不安。巴吉斯先生撥到一隻箱子(我只能看到箱子的一端)。這時他表情才平靜了。
“舊衣服呢。”巴吉斯先生說道。
“哦!”我說道。
“我巴不得這全是錢呢,先生,”巴吉斯先生說道。
“我也巴不得,的確。”我說道。
“可這·不·是。”巴吉斯先生眼睛儘可能睜大了說道。
我表示我完全相信,巴吉斯先生更溫和地把目光轉向他太太說道:
“她,克·皮·巴吉斯,是最能幹、最好的女人。任何人能對克·皮·巴吉斯給予的稱許,她都配得上,而且還不止哪!我親愛的,你今天準備一頓晚飯,招待客人,弄點好吃好喝的,好不好?”
要不是看到坐在床對側的皮果提使勁表示希望我不推辭,我真要反對這種客套的禮節了。我就沒說什麼。
“我身邊的什麼地方有點點錢,我親愛的,”巴吉斯先生說道,“可我有些累了。如果你和大衛先生能先出去一會,讓我睡一小會,我醒後就設法找出那錢來。”
按照他的要求,我們離開了臥室。走到房門外,皮果提告訴我說巴吉斯先生比從前更“小氣”了,每次要從他的儲蓄中拿一個小錢都要用這個小計。他一個人爬下床,從那個倒楣的箱子裡取錢時,受的苦真是聞所未聞呀。其實,我們聽到他發出壓低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