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第3/4 頁)
一間有溫情的茅屋賽過一座無情的宮殿,有了愛情便有了一切。
我對米爾斯小姐說,這話真對極了,我正懷著一種從未有人體驗過的愛情愛著朵拉,誰比我更明白這道理呀。可是,米爾斯小姐露出失望之情,說如果是這樣,那對某些人實在要好些,我便解釋說,請允許我把該話的意義限定於男性。
然後,我又問米爾斯小姐,我曾很迫切介紹的那類東西,如帳本、家政、烹飪書等,是否有許多實用價值。
米爾斯小姐想了想,然後說道:
“科波菲爾先生,我要對你說實話。對具有某種性格的人來說,精神的痛苦和煎熬抵得上好幾年的歲月刻蝕。我要對你說實話,就像我是修道院的修女一樣。那些是沒有實用價值的。那些建議對我們的朵拉不適用。我們最親愛的朵拉是大自然寵愛的孩子。她是光明、活力和快樂的化身。我坦白地承認,能這樣做固然更好,但——”米爾斯小姐搖搖頭。
米爾斯小姐最後的承認使我受了鼓舞,我問她,為朵拉想,如果她有機會引導朵拉注意為認認真真的生活做準備,她肯這麼做嗎?米爾斯小姐的回答是肯定的,而且她是那麼情願地回答,我便更進一步問她,可願保管那本烹飪書,如果能在使朵拉不受驚的情形下勸導朵拉收下這本書時,她可願幫我這個忙。米爾斯小姐接受了這委託,但並不很樂觀。
稍後,朵拉回了,看上去是那麼可愛的一個小人兒,我真懷疑我該不該用世俗的小事來惹她心煩。她那麼愛我,特別是在她訓練吉普用後腿立著討麵包吃時,還有在吉普不肯照辦時她假裝要用熱茶壺燙它的鼻子時,她真是迷人極了。這時我想到我曾嚇過她並把她弄哭了,我覺得我就像一個闖進仙女閨房的魔鬼。
喝過茶以後,我們就彈吉它。朵拉又唱了那些法國的可愛的老歌,大意是:無論為什麼,不能停下舞步,啦呀啦,啦呀啦,一直唱到我覺得我是比先前更大的一個魔鬼。
我們的歡愉只有一次遭到點小小挫折。那是在我告別前的那一小會兒,米爾斯小姐不經意地提到第二天早晨,我便很不幸地講出我得5點起床,因為我現在正拼命在幹。我不能肯定朵拉是否認為我是個私家守更人,反正這對她影響很大,她就既不彈琴,也不唱歌了。直到我對她說再見時,那影響仍在起作用;她用她那可笑的嬌嗔對我說話,彷彿我是個布娃娃(我常想)——
“喏,別在5點起床,你這個不乖的孩子。太胡鬧了!”
“我的愛人,”我說道,“我得做事呀!”
“別做呀!”朵拉馬上說道,“你為什麼要做呢?”
對著那張可愛的吃驚的小臉,我只好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我們應該為了生存而工作。
“哦!多可愛呀!”朵拉說道。
“我們不工作又怎麼生活呢,朵拉?”我說道。
“怎麼呀?不怎麼呀!”朵拉說道。
她覺得她似乎已把那問題解決了,便很得意地給了我一個發自她那天真的心底的吻,就算有一筆財產來換,我也不會不使她對她自己的解答有什麼不滿了。
得!我愛著她,我繼續愛著她——一心一意、完全徹底、從頭到腳。不過,我一面繼續工作,趁熱打鐵,忙忙碌碌,一面卻在夜間坐在姨奶奶對面想:我那次怎麼會讓朵拉受驚的呢?我要怎樣才能揹著吉它的琴盒穿過艱難之林,我常一直這麼想到我都覺得我的頭正在變白了。
第三十八章 散夥
我不讓自己參加議會辯論的決心冷下去。這就是我正在燒熱的許多鐵塊之一,也是我懷著值得讚揚的堅韌來燒熱和鍛打的許多鐵塊之一。我花了十先令六便士,買了一本有關那高雅的速記技能和秘訣的大部頭書,然後就跳進了一個苦海,幾個星期裡我就喪失了理智。由那些點點構成的種種變化——在這種地位是一種意思,在另一種地位又是一種意思——,由圈兒演變成的奇特幻覺,由蒼蠅腿一樣的符號形成的不可思議的結果,由一條錯了位的曲線導致的重大影響,等等都不僅在我醒著時困擾我,在我睡著時也浮現在我眼前。我終於昏頭轉向地摸索著度過這些難關,從而通曉了那些本身就合成了一座埃及神廟的字母時,又發現接連而至的是一連串新的所謂不規則符號,真令人心驚膽戰,它們是我所見到的最橫蠻無理的傢伙了。比如,它們用剛結出的蛛網樣的東西表示期待,用流星迸亮樣的花樣表示不便。當我把這些可惡的傢伙送進我腦袋中安插下來後,我發現它們把其它的一切東西都從我腦袋裡擠出去了。於是,一切又重新開始,而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