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3/4 頁)
能取得我已取得的成就。上天可為證,我寫這些話,完全沒有自誇之意。一個像我這樣一頁頁往下回顧自己生平的人,如果他能不深刻地感到他忽略了許多才幹,錯過了許多機會,曾有許多謬誤不當的感情在他心中不斷衝擊並征服他,那他實在是完美無缺。我相信,我沒有一種不曾被我拼命用過的天賦才能。我的意思不過是說,我這一生無論做什麼,總是全心全意去做,無論我投身於什麼,總是完完全全投入。事無鉅細,我都認真到底。我從不相信,任何先天或後天的才能可以不需堅定、坦誠和努力的品質而獲成功。世上沒有那樣的成功。某種可喜的才能,某種可慶的機會,可以形成某些人往上攀的梯子的兩側直木,但那梯子的一級級橫木必須是用經磨經拉的材料製成。完全徹底、熱誠堅韌的真本領是沒有什麼可以取代的。凡值得我獻上全身心的事,我決不只獻出一隻手;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自暴自棄;現在我發現這已成了我的行事方針。
我剛才歸納成格言的行為有多少應歸功於愛妮絲呢,我不想再在這裡重複了。我的回憶懷著感激的愛心朝愛妮絲走去。
她到博士家來小住兩個星期。威克費爾德先生是博士的老朋友了,博士想和他談談,給他些幫助。愛妮絲上次來倫敦就是為了說這事,而這次也是上次談話後的結果。她和她父親一起來。聽她說,她已答應為希普太太在附近找個住處,因為希普太太的痛風症需要換換空氣,而且希普太太本人也想來這兒,我對此一點也不怎麼吃驚。第二天,尤來亞像個孝子一樣,把他的父母送來住,我也不吃驚。
“你知道,科波菲爾少爺,”他和我在博士的花園裡彆彆扭扭地散步時,他說道,“戀愛的人總有點妒忌——無論怎樣,總對所愛的人十分關心。”
“那現在你又妒忌誰呢?”我說道。
“謝謝你,科波菲爾少爺,”他答道,“現在還沒有什麼特別的人——至少沒有男子。”
“你的意思是妒忌一個女人了?”
他用他那陰險的紅眼睛斜乜了我一下,大笑起來。“當然,科波菲爾少爺,”他說道,“——我應當說先生,不過,我知道你會原諒我已經形成的習慣——你那麼善於刺探,你像一個開瓶器那樣引出我的話!行,我不怕告訴你,”他把他那魚一樣的手放在我手上,“我在斯特朗夫人眼裡一般都不是一個討女人喜歡的男人,我從來不是的,先生。”
他用一種下流的狡猾神氣看著我時,眼睛都發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道。
“嘿,我雖然是個吃法律飯的,科波菲爾少爺,”他冷笑著答道,“可這會兒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那神態是什麼意思?”我平靜地問道。
“那種神態?唉呀,科波菲爾,真夠行啊!我用那種神態是什麼意思?”
“是呀,”我說道,“用那種神態。”
他似乎覺得十分有趣,那樣開懷地笑,彷彿發自天性一樣。他用手搔了搔下巴,眼光朝下繼續說道——同時仍慢悠悠地搔著下巴:
“我不過是一個卑賤的文書時,她從來看不起我,總是把我的愛妮絲留在她的住宅附近,總是隻把你當朋友,科波菲爾少爺,那時我遠遠在她以下,不在她眼裡。”
“行了!”我說道,“就算你那時是那樣的!”
“——也在他以下,”尤來亞一面繼續搔下巴,一面若有所思似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博士的為人嗎?”我說道,“你甚至想你不在他眼前時,他會想到你嗎?”
他又斜著眼看我,把脖子伸得老長好抓搔,並答道:
“天哪,我指的不是博士!不,那可憐的人!我指的是麥爾頓先生!”
我完全灰心了。我在這一點上以前所有的懷疑和憂慮,博士的所有的幸福和平安的可能,所有我無法解釋的會使清白遭玷汙、名聲遭敗壞的可能,都全落入這傢伙的控制中了,我一下全明白了。
“他不來事務所則罷,來了就對我吆三喝四,把我打發來打發去,”尤來亞說道,“他是你們優等的上層人中一員!我過去很怯懦,很卑賤——現在也如此。可我過去不喜歡那種情形,現在我也不喜歡!”
他停止搔他的下巴,把兩頰往裡吸,一直吸到它們幾乎要碰到一起了;同時不住對我側目而視。
“她是你們可愛的女人中的一位,她是的。”他一面慢慢讓他的臉回覆原狀,一面繼續說道,“不願和我這樣的人作朋友,我知道。她正是會唆使我的愛妮絲玩那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