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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怪,那神情竟也有種女性的魅力。
“喏,”她不看他,卻摸著自己那發顫的舊傷痕(這時的顫動或許是由於得意而不是由於痛苦),一面傲慢地說道,“把跑走的事告訴科波菲爾先生。”
“詹姆斯先生和我,小姐——”
“別對著我說!”她皺皺眉頭阻住了他道。
“詹姆斯先生和我,先生——”
“請你也別對我說。”我說道。
李提默先生一點也不失態,微微鞠一躬表示凡是我們最滿意的也是他最滿意的,然後又說道:
“自從那個小女人在詹姆斯先生保護下離開雅茅斯後,詹姆斯先生和我就同她住在國外。我們去了許多地方,看了不少國家。我們去過法國、瑞士、義大利,實際上,幾乎到了各處。”
他注視著那椅背,好像是對那椅背說話一樣。然後,他輕輕用手在上面彈彈,好像是在彈一架無聲鋼琴上的弦。
“詹姆斯先生的確愛那個小女人。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他處在自我伺候他以來所見到的最安定的狀態中。那個小女人很堪教化,能說各地語言,叫人認不出她本是個鄉巴佬。據我看,無論我們到哪兒,她都很受稱讚。”
達特爾小姐把一隻手支在腰上。我看到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後暗暗地笑。
“真的,那個小女人大受稱讚。或因為她的衣著,或因為太陽和空氣,或因為那麼被重視,或因為這,或因為那,她的確讓人注意到了她的長處。”
他稍稍停了下來。她眼光煩亂地眺望遠方景物,咬住下嘴唇以阻止嘴的顫動。
李提默先生把手從椅子上挪開,用一隻手握住另一隻,身子重心放在一條腿上,把他那體面的頭略朝前伸並偏向一邊,眼睛仍朝下看著繼續說道:
“那個小女人這樣過了一段日子,有時顯得沒情沒緒的。後來,我覺得正是她的那種沒情沒緒和那類的脾氣使詹姆斯先生厭倦了,事情不那麼如意了,詹姆斯先生又開始躁動不安了。他越躁動不安,她也就越糟;我應當說,在我個人來說,我夾在他們之間度過了一段困難時間。情況就是這樣,不斷修復彌補,我相信,比任何人都想象的要持續得久些。”
達特爾小姐把眼睛從遠處收回,又用先前那樣的表情看著我。李提默捂著嘴體面地咳嗽兩下清了清喉嚨,把重心移到另一條腿後又說道:
“後來,爭吵和責罵變得太多時,一天早上,詹姆斯先生一早從那不勒斯附近動身了(我們曾在那不勒斯有個別墅,因為那小女人喜歡海),聲稱過一兩天就回,並交待由我負責向她點破真相。為了雙方幸福,他——”說到這裡,又咳了一聲,“一去不回了。可是,我應當說,詹姆斯先生的行為實在是光明正大的;因為他提議,那小女人應該嫁給一個很體面而又對她既往不咎的人,而且這人至少不比這小女人在正常情況下能嫁的任何人差,因為她的親屬都很卑賤呀。”
他又把腿換了一下,並舔溼了嘴唇。我相信這壞蛋說的就是他自己,從達特爾小姐的臉上我看出了對這想法的證實。
“這一點也交我負責說明。我願做任何事為詹姆斯先生解除困難,使他和他慈祥的母親重新和解,要知道他那慈祥的母親已為了他忍受了許多呢。於是,我負起那重託。我把他離開的事說穿後,那小女人清醒後出人意料地狂暴。她完全瘋了一樣,必須使很大力按住她,要不她就用刀自殺,或跳入海里,或朝石塊地板上撞擊頭部。”
靠在椅子上的達特爾小姐面呈狂喜,幾乎要表示對這傢伙的聲音表示喜愛了。
“可是,我談到我所受委託的第二部分時,”李提默先生不安地搓搓手說,“那小女人非旦不像一般人猜的那樣對此安排感激涕零,反而顯出了她的本來面目。我從沒見過更胡鬧的人了。她的行為壞得驚人。她並不比一塊木頭或石頭有更多謝意、感情、耐心和理性。如果我不小心,我相信我會被她殺掉。”
“就為此我更尊敬她。”我忿忿地說道。
李提默先生低下頭,彷彿說,“是嗎,先生?可你還年輕呢!”然後又繼續報告。
“簡而言之,有一段時間內,必須把她身邊可以傷害她自己或別人的東西都拿開,然後把她嚴密禁閉起來。雖然這樣做了,她還是在晚上跑掉了。她推開了一扇由我親自釘的窗格,墜落在下面藤藤蔓蔓的葡萄架上。打那以後,就我所知,再沒人見過她或聽說過她。”
“她大概死了,”達特爾小姐微笑著說道,好像可以向那受害的女孩的屍體踢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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