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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樣子很美也很快樂,可是過去圍著吉普跳舞的那雙靈活小腳變沉重了,不再肯多動了。
每天早上,我把她抱下樓,晚上又把她抱上樓。當時她摟住我脖子大笑,好像我是為了打賭才這麼做。吉普圍著我們叫呀跳呀,跑在最前面,到了樓梯口又喘著氣回頭監視我們。姨奶奶這位最好最和氣的護士總抱著一大堆披肩枕頭跟在我們後面。狄克先生決不會把舉燭的工作讓給任何活著的人。特拉德爾總在樓梯下朝上看,負責把朵拉開玩笑的訊息帶給那世界上最可愛的姑娘。我們是一支非常快樂的隊伍,而我的娃娃妻子就是那隊伍中最快樂的一個。
可是,有時我抱起她,感到她在我懷中變輕時,我就有一種可怕的失落感油然生起在心中,好像我正在朝一個我尚未覺察到卻會使我生活凍僵的一處雪國冰地。我努力避免去多想或證實這感覺,直到一天夜裡,在我的這種感覺很強烈時,聽到姨奶奶向她大聲說“再見,小花兒”以告別時,我才一個人坐在書桌邊想,哦,這是多麼不吉利的名字呀,花還在樹上盛開時就枯萎了!我哭了起來。
第四十九章 我墮入雲霧中
一天早上,我接到一封由坎特伯雷寄到博士院的信。我多少有些吃驚地讀道:
我親愛的先生:
由於事不遂人願,我離開我親愛的朋友已有些時日了。每當工餘閒暇之時,懷念往事,思及舊時情意,頓覺無比快慰。事實上,親愛的先生,你以其高才而顯赫,我何敢再以科波菲爾來稱呼我年輕時的朋友呢!可是,這一稱呼將永遠和我家各種債據和抵押文書(系米考伯太太所保管的與我家舊房客有關各種檔案)一起受到珍視,受到敬愛,我敢以我的名譽作此保證。
現在這位執筆寫信的人處於危急中,如將沉之舟,蓋因過失和惡運交加。因此我不能在此將恭賀之詞多陳,還是留待操行更高潔的人士來說吧。如果先生真地能將此信讀到這裡,一定欲知我寫此信用意何在?你當然有理由作此問,而我也須宣告:吾意不在金錢。
指揮雷霆,縱釋怒火,我是否有這樣的能力且不論,但我想在此向先生相告:我已再無希望——再無平安可言——再無力快樂——我的心臟已不復在正位——我亦不復能在人前昂首闊步。花香蟲毒,杯滿酒苦。蟲毒正盛,花亡無日矣。越早越佳,我不想多言了。
我心極苦悶,而米考伯太太雖身兼異性妻子、母親於一身,亦無力對我寬慰。我想作短期之躲避,以48小時之限重遊京城舊日行樂之地。至於說到我避難養心之所在,最高法院拘留所乃我必去之處。後天晚上7點整,我將聽憑上帝意願在民事拘留所的南牆外側。寫到這裡也正是我此信的目的達到了。
吾舊日之友科波菲爾先生,或我舊日之友內院托馬斯·特拉德爾先生如能屈尊光臨,重敘與吾之舊情,真乃此生所願。然所願也,不敢請耳。我得承認,在到上文提及的時間和地點時,你等可以看到已倒坍的塔樓之殘跡
威爾金·米考伯
附:我當說明:米考伯太太尚不知我計劃。
我把那信讀了好幾遍。雖然知道米考伯先生的文風一向浮華,又極喜歡在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的機會寫長信,可我仍然相信,在這封信的吞吞吐吐下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我放下信來,想了想,再拿起來讀了一遍。我仍在揣摸而且很困惑時,特拉德爾來了。
“我親愛的朋友,”我說道,“我從沒像現在看到你這麼高興。你是在最合宜的時候用你冷靜的判斷力來幫我了。我收到米考伯先生一封很怪的信,特拉德爾。”
“真的?”特拉德爾叫了起來,“真有這樣的事?我收到了米考伯太太的一封信呢!”
特拉德爾說著,把那信拿出來和我交換。他因一路走來而臉色紅紅的,由於運動和興奮的聯合作用,他的頭髮像看到活鬼那樣連根豎了起來。他研讀了米考伯先生的信後對我抬起眉毛說道:“‘指揮雷霆,縱釋怒火!’天哪,科波菲爾!”——這時我也聳起眉頭來認真看米考伯太太的信。
這信是這樣的:
向托馬斯·特拉德爾先生致以最熱烈問候。如果你還記得曾有幸和你結識的人,你可能接受我的懇求而抽空讀這封信呢?我向T·T①先生保證,若非陷身於困惑中,我是決不會冒昧相擾的。
……………………
①T·T為托馬斯·特拉德爾的縮寫。
說起就心痛,一度曾極顧家的米考伯先生現與其妻及其家人非常疏遠,這就是為什麼我向特拉德爾先生寫此信並求助。米考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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