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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終於令全場安靜下來。在目前本報人手才力均缺之情形下,欲全部記下我們尊敬的先生那高雅流暢的演說實難辦到!在此僅做此簡短介紹:那是一篇雄辯機鋒的傑作,其中一些片段特別提到他成功之本,並告戒年輕聽眾當謹慎,切勿欠負無力償還之債務;這些教誨令最剛強之人也感動得聲淚俱下。他又舉杯,祝麥爾博士,祝米考伯太太(該夫人風度優雅地在側門行禮領情,那裡還有眾美人站在椅子上,既見識那盛況,也為其增色不少),祝利吉爾·貝格斯太太(前米考伯小姐),祝麥爾太太,祝威爾金·米考伯先生之公子(他風趣地說,他認為自己無法用演講致答,如允許,他可用一曲代之,會眾因此而大笑)祝米考伯太太的孃家(當然在國內系名門望族)等等,等等。典禮結束後,桌子如被魔杖點過般移開,舞會開始。在歌舞之神的信徒中,威爾金·米考伯先生之公子和麥爾博士之四小姐海倫娜女士尤為令人注目。眾人盡歡,直至太陽神驅車將至方才散會。
我又回頭去看麥爾博士的名字。在這麼快樂的報導中看到那米德塞克斯審判官先前的窮助教麥爾先生,我真是高興。這時,皮果提先生又指著報紙的另一部分,我的目光落到我自己名字上,於是我讀道:
致名作家大衛·科波菲爾
我親愛的先生:
自上次面晤,已為時甚久,想文明世界大多民眾均已熟悉先生之道貌矣。
我親愛的先生,我雖不能見我青年時代之友(蓋我尚無左右自身環境之力)但須臾未忘君之輝煌。
詩聖彭斯有詩云:
“驚濤巨浪,一海相隔;”
然君之心靈盛聚我仍得以赴之。
是極,值我輩共同尊重之人離此返國之際,我親愛的先生,我必藉此良機,代表本人,亦代表全體米德爾貝之居民,感謝先生施於我之厚恩。
奮力向前,我親愛的先生!君之名望已傳聞此間,君之大作已為此間所拜讀欣賞。我雖知與君相隔甚遠,卻並不為之感覺孤獨或憂傷並因此而恍惚惆悵。向前奮進,我親愛的先生,前途無量!米德爾貝居民必心存喜樂,企盼得教益於先生!
我一息尚存,便於此地廁身眾人間敬仰先生。
區行政官
威爾金·米考伯敬上
閱讀那份報紙其它內容,我發現米考伯先生就是該報勤奮並受器重的通訊員。在同一份報中,還登有他寫的有關造橋的另一封信,還有他的書信集不日出版之廣告(精裝一冊,並附大量說明補充);此外,如果我沒太糊塗,那篇社論也是他的大作。
皮果提先生住在我家期間,我們在很多個夜晚談了許多有關米考伯先生的事。他在英國的整個逗留期間都住在我家——我想不到一個月——他的妹妹和我的姨奶奶都來倫敦看他。他動身時,愛妮絲和我送他上船。在人間,我們再也不能給他送行了。
他動身前和我一起去了雅茅斯,去看我在墓地為漢姆建的小碑。我依照他請求為他把那樸素的碑銘抄下時,見他俯下身去,從墓上拔了一束草,又抓了一把土。
“給愛米麗的,”他一面把那些東西放入懷中,一面說道,“我答應了的,衛少爺。”
第六十四章 最後的回顧
現在,我的傳記寫到結尾了。在結束本書前,我再來作一回顧——最後一次了。
我看到和愛妮絲共走人生的我自己,我看到我們周圍的孩子和朋友;我也聽到我前進時對我予以關心的聲音。
在那飛快過去的人群中,哪些臉我覺得最清楚呢?看哪,當我在思想中問我自己這問題時,這些臉都向我轉過來了!
這是我姨奶奶,戴著度數更深的眼鏡,一個80多歲的老太太仍身子筆挺,而且還能在冬日裡一口氣走6里路呢。
總和她在一起的是我那慈祥的老保姆皮果提,她也戴上了眼鏡,總在夜裡湊近燈光做針線活,身邊總放著塊蠟燭頭,一條放在小房子裡的尺,還有一個蓋子上繪有聖保羅教堂的針線匣。
在我小時候,皮果提的雙頰和雙臂是那麼硬、那麼紅(那時我奇怪鳥兒為什麼不放掉蘋果而來啄她),現在它們也幹了、發皺了。她那曾使她臉部近眼部顯得發黑的眼睛也變得淡些了(但仍閃光),可她那粗糙的食指卻一點沒變,而過去我曾把它和香料擦子聯想在一起;後來,我看到我最小的孩子握著她的食指從我姨奶奶身邊搖搖擺擺向她走去時,我就想起我剛學走路時我們家裡的小客廳。我姨奶奶多年不曾滿足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她真的做了一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