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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激的革命行為,不許加以阻止……特別是向大覆在傳達決議中,反覆提出:“殺!殺!殺盡豪紳反革命。
燒!燒!燒盡他們的巢穴。“這些都使黃克誠覺得有些太過激。
或許是決議鼓舞了人心。決議剛傳達完,立刻有人站了起來,情緒激昂:“我同意這個決議!我們應該組織農民暴動,為死難同志報仇!”
話音剛落,鄺振興立刻補充道:“我認為應該立即組織農民暴動,以實際行動貫徹中央決議!”
聽完他的話,大多數同志也群情激昂,大家七嘴八舌,表示同意鄺振興的主張。
黃克誠注視著黑暗中一張張激動的面孔,心中卻有另一番盤算。
沉思良久,黃克誠終於站了出來,鄭重他說道:“同志們,我贊成組織農民暴動的計劃,但是,”他話鋒一轉,“我不贊同立即暴動。我認為應該先做群眾工作,積聚革命力量,為暴動準備條件,然後待機而動。”
黃克誠的一番話如異峰突起,與會同志都靜了下來。
繼而,有人大聲指責黃克誠:“你這是右傾,膽小怕死!許克祥叛變後,瀏陽的數千農軍進攻長沙,而右傾機會主義者下令停止進攻,結果怎樣?失敗!令人痛心啊!”
黃克誠聽出來了,那是鄺振興的聲音。
鄺振興的話聽起來義憤填膺,十分在理。大多數同志連連點頭。
“右傾”這頂偌大的帽子,黃克誠並不在意。他只關心一點:在不具備立即暴動條件的情況下,硬拼將是十分危險的。
他據理直言道:“目前,立即舉行暴動時機還不成熟,缺乏群眾工作基礎。大家十分清楚,我們的人全部加起來才幾個?人數太少了。連‘暴動積極分子’都沒有聯絡上幾個,單憑我們少數幾個人,就能夠把暴動搞起來嗎?”他誠懇地向大家說:“右傾,我們當然要反對。可是,不顧實際的盲動,是要吃大虧的。”
然而,急於看到革命成功的願望已經使得人們情緒高漲起來。黃克誠的聲音太微弱了,沒有人聽得進去。不僅如此,黃克誠遭到了同志們的嚴厲批判。罪名是——右傾機會主義者。
黃克誠坦然處之。一個共產黨員,在黨的會議上表達自己的淨淨忠言,有什麼可怕的?
然而,事實絕非這麼簡單。若干年後他回憶說:後來的永興縣委也一直認為我右傾,以至於暴動勝利後有一段時間不讓我參加縣委。黃克誠也絕對想不到,這僅僅是個開始。在他以後幾十年的革命生涯中,“右傾”這個字眼將與他結下不解之緣,他將要為此遭受數不清的指責與磨難。
說來有趣,嚴厲批判終究代替不了嚴酷現實。
在商討暴動的具體步驟時,特支書記向大復還是採納了黃克誠的意見。
會議決定,目前的主要任務是黨員分頭下去聯絡暴動積極分子,發動群眾,壯大力量,做好暴動的準備工作。於是,永興全縣以便江為界,江東地區由向大復負責,江西地區由黃克誠負責。
準備暴動終於成為一個鼓舞人心的口號。
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轉眼間,春節越來越近了。一天,幾個到粵北樂昌縣挑鹽的農民帶給黃克誠一個非同一般的訊息:那裡來了紅軍,為首的姓朱,他們打垮了白軍,實行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田地。
那幾個農民還喜滋滋地告訴黃克誠,平時一擔鹽十塊錢,現在紅軍只賣一塊錢!
黃克誠聽完,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他敏銳地意識到舉行暴動的時機來了。
他立刻找來尹子韶、劉申等人商議。
黃克誠還提議,由尹子韶親自領導這場暴動,因為他曾擔任過縣農民自衛軍的負責人。作為“暴動頭子”,他在廣大“暴徒”和農民群眾中有一定的號召力。
黃克誠的建議得到一致贊同。
一支一百多人的暴動隊伍組織起來了。
黃克誠的判斷是正確的。那位姓朱的紅軍首領便是大名鼎鼎的朱德。他和陳毅率領南昌起義餘部歷經艱險,由粵北直入湘南。
在湘南特委、宜章縣委的配合下,他們率領隊伍巧取宜章縣城,打出了工農革命軍第一師的旗號。
這訊息像一陣春風,迅速吹遍湘南各縣,工農群眾紛紛揭竿而起……
永興縣油麻圩。
一片紅色的海洋,鮮紅的旗幟迎風招展。紅色的頭巾,紅色的臂箍,紅色的腰帶,紅色的裹腿,連人們臉上也洋溢著喜悅的紅光。
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