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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同樣採取的是挖坑活埋的刑罰。這種處死的辦法並不被隊員們看為殘忍,因為子彈太珍貴了。游擊隊員手中的槍和槍膛裡的每一顆子彈都是從敵人手裡奪來的,為此有許多游擊隊員犧牲了性命。這個時候,在根據地發生了更嚴重的一個事,第一大隊的大隊長補充肅反小組下令逮捕。大隊長在一次高層會議上拍著胸脯對畢政委喊:“我敢拿腦袋擔保那些西安學生絕對不會全部是特務!你把他們一個個活埋了等於自己消滅自己!往後誰還敢投奔到咱們這杆軍旗下……”會議結束的當天晚上,逮捕這位大隊員的命令就形成了文字也形成事實。分歧一下子從高層逐級擴散一直到游擊隊員中間,裂縫在迅猛地擴大延長著。廖軍長在驚悉他的愛將第一大隊長被捆綁押進囚窯時,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忍耐,直接找到畢政委住的窯洞立逼他放人。畢政委毫不妥協:“拘押大隊長是為了禁絕右傾思潮的蔓延,與潛伏特務有區別。不拘押大隊長就會影響肅反進一步深入。”肅反小組被賦予絕對權力,可以審查一切人,廖軍長實際只剩下對敵作戰這一項軍事指揮權。畢政委說:“你也防止右傾思潮冒頭。”
接著發生了一部分指揮員聯名寫血書要求停止殺人,停止肅反的請願活動,畢政委毫不手軟把那七八個政治異已全部逮捕,而且由肅反進一步發展到揭發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鬥爭,一批又一批指揮員和游擊隊員被拘捕扣押起來,他們可能只說過一句對肅反態度不甚堅決的話。肅反早已超過了原先的物件範圍,也不管你是不是從西安來的那條路數了。廖軍長和畢政委的分歧終於發展到表面化公開化,廖軍長說:“你這是……”他氣急如焚卻不知給畢政委扣什麼主義的帽子合適,急迫中聯想到那個叛變投敵的姜政委:“你跟那個叛徒是一路子貨!”畢政委沒有再繼續爭辯,而是簽發了逮捕廖軍長的命令。畢政委召集全體將士會議,宣佈肅反取得了徹底勝利,不僅挖出了潛伏到根據地來的一小幫特務,重要的是挖出了一條隱伏在紅軍裡的右傾機會主義路線,其中的骨幹分子結成了一個反黨集團……
白靈是在這個大會上被捕的,她是西安來的二十一個人中最後被抓的一個,那是廖軍長下了死令保護的結果;廖軍長自己已被打入囚窯,白靈的保護也自然沒有了。
白靈被抓得最遲,卻被處死得最快,這可能主要是她與廖軍長的過密關係被看作死黨。也可能是她的野性子招致的結果。
她被關進囚窯,日夜呼叫不止,先是呼叫畢政委:“我要跟你說話!”接著呼叫畢政委的尊姓大名,隨後就帶有侮辱性畔性地呼叫畢政委的外號:畢——眼——鏡——畢瞎子!看守囚窯的游擊隊員彙報給肅反小組,便決定提前審問她。白靈的嗓子堪稱天生的鐵嗓子金嗓子,在囚窯裡像母狼一樣嗥叫了三天三夜,嗓子依然宏亮,精神亢奮,雙眼如炬。她看了一眼審訊她的肅反小組成員說:“叫畢政委來,我有重要話說。”
畢政委進來時躊躇滿志地扶扶眼鏡。白靈已無法控制騰起的激情,便執出磚頭一樣的話:“聽說你也是‘關中大地方人’?”她引用了廖軍長和她說笑時的用語,“我因為跟你同是關中人感到恥辱!”畢政委當即變了臉色:“你是最狡猾,也是隱藏最深的一個。你已經打入我們的心臟!”白靈已不在意畢政委說她是什麼,說她是什麼不是什麼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時間,是她不可能再爭取得到的和他直接說話的時間。她像一頭拚死的母獅猛而又沉靜地咆哮起來:“你的所作所為,根本用不著爭辯。我現在懷疑你是敵人派遣的高階特務,只有經過高階訓練的特務,才能做到如此殘害革命而又一絲不露,而且那麼冠冕堂!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你就是一個野心家陰謀家,你現在就可以取代廖軍長而坐地為王了。如果以上兩點都不是,那麼你就是一個純粹的蠢貨,一個窮兇極惡的無賴,一個狗屁不通的混蛋!你有破壞革命的十分才略,卻連一分建樹革命的本領也不具備!我過去最憎恨的是那些軟骨頭叛徒,現在最瞧上眼的就是你這號難以形容的人……”畢政委燒騷得坐不住了,拍響了桌子:“廖軍長庇護你,你迷惑了他!我早看穿了你,你罵我不在乎,這是反革命垂死的瘋狂……”白靈冷笑一聲說:“我早已不考慮我的下場了,我的下場早都擺在那兒了。我今天死比前半月前一月死沒有兩樣,唯一的好處是我把罵你的機會等到了!你處死我,我也同時記住:你比我渺小一百倍。”
…………
白靈被活埋就在那天晚上,天上下著雪。其餘有關活埋她的細節和情節都無法查證。執行活埋她的兩個游擊隊員後來犧牲在山西抗日陣地上。廖軍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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