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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好。(他把他寫下的便條遞給基辛格)。
基辛格:我看主席學習英文大有進步。我說過,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毛澤東:不(把兩個手指握得很近)。所以你們和他起了爭執(指著副總理鄧小平)。昨天,你對他說到,美國對中國無所求,中國對美國也無所求。我的看法是,這種說法一部分是對的,一部分是錯的。臺灣是小問題,全世界才是大問題。(開始咳嗽了,護士幫助)要是無論哪一邊對另一邊都無所求,你們幹嗎要到北京來,我們又為什麼要接待你和貴國總統?
基辛格:我們到北京來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也是因為我們認為你們對世界情勢的看法比我們打交道的任何國家都要清楚,而我們和貴國若干觀點一致……相當多。
毛澤東:那樣靠不住。那些話不可靠。……(拍自己的兩個肩膀)我們認為你們做的是從我們的肩膀跳到莫斯科去,這些肩膀現在一點用都沒有了。
基辛格:我們在莫斯科什麼都得不到。
毛澤東:但是你能在中國取得臺灣。
基辛格:我們能在中國取得臺灣?
毛澤東:但是你們現在有中國的臺灣。
基辛格:但是我們總有一天會解決這件事情。
毛澤東:在一百年內。
基辛格:上次我到這兒,主席也是這樣說的。
毛澤東:的確。
基辛格:至少,我不認為需要一百年。
毛澤東:要是現在你把它送回給我,我也不要。因為它現在要不得。現在那兒有非常多的反革命分子。一百年的話,我們會要它。……
基辛格:不是一百年。
毛澤東:(做手勢,計數)很難講。五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實在難說得很。
接著,毛澤東談到了歡迎福特總統來訪,也談到了自己患病的具體病情。
基辛格:主席,我看了我們兩年前的對話記錄。我認為它是最深入的國際事務記錄之一。我們對它非常重視。
毛澤東:但有些事我們必須等待觀察,我做的一些評估還有待客觀的情勢來推動。
兩人在討論了美蘇在歐洲的爭奪、在歐洲打仗會不會使用核武器等問題之後,毛澤東和基辛格還談起了經常愛看報上的國際新聞,就說起了《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都是猶太家族擁有的,還針對西方批評中國的論調,自嘲地說“我批准外國人都在我面前拍桌子,罵我的話,我只會感到高興”的話。
可見,毛澤東對鄧小平在中美關係上的意見是肯定的。第二天,也就是在基辛格離開北京的前夜,基辛格與喬冠華討論美國的宣告草案。喬冠華拒絕了美方建議的公報,提出了一個美方覺得不能接受的公報,基辛格也拒絕了。喬冠華明確地說,中國準備舉行不要公報的高階會晤,這使基辛格很惱火。會議在凌晨中斷,沒有達成協議。分手時,喬冠華表示說,中國政府不能保證美國總統將受到熱烈的歡迎。有評論說,這次基辛格訪問是從北京兩手空空地返回華盛頓的。
1975年12月1日,“空軍一號”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剛剛步出機艙的福特的臉色是陰沉的。眼尖的基辛格已在總統夫婦身後興奮地報告:“好哇,鄧小平已在舷梯前迎候總統了。”他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中方還是很重視福特的訪問的。
鄧小平針對美方一系列違反《中美上海公報》的做法,在當晚以周恩來總理名義舉行的歡迎宴會上特別強調說:“三年多以前,尼克松總統訪華,中美雙方發表了著名的上海公報。這是一個獨特的國際檔案,它明確闡述了中美兩國不同的社會制度所決定的政策上的根本分歧,同時也指出了兩國在當今世界上具有許多共同點,其中突出的一點是兩國都不應謀求霸權,都反對任何其他國家或國家集團建立霸權的努力。公報為發展中美關係提供了基礎,也指出了方向和目標。這一公報的發表,不僅符合兩國人民的共同願望,而且符合世界人民的利益,在國際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福特當然聽得懂這個堅強的矮個子的弦外之音。他這次來華,儘管不會給中美關係帶來實質性的進展,卻不準備在會談中提出原來準備的“倒聯絡處”(即在北京設大使館,在臺灣設聯絡處)方案了。
會談時,福特告訴鄧小平說:由於美國國內形勢的需要,解決中美關係正常化問題須推遲至1976年大選後再照日本方式採取行動。在此之前,準備把駐臺美軍削減一半,即從2800人減少至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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