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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在聖提尼克坦多住一些時候,但是事與願違。我到那裡不到一個星期,便接到浦那來的一個電報宣佈戈克利逝世了。聖提尼克坦陷入悲痛之中。所有的人都來向我表示哀悼。他們在學院的神廟裡舉行了一次特別的集會來哀悼國家的損失。那是一個莊嚴的集會。我即日帶著妻子和摩幹拉爾趕赴浦那,其餘的人照舊留在聖提尼克坦。
安德祿送我們到八德彎。他問我:“你以為印度也可以進行非暴力抵抗嗎?如果可以,你看是在什麼時候?”
“這很難說,”我答道:“我在一年之內,不打算做什麼。因為戈克利叫我答應過他,要我旅行全印度以廣見聞、吸取經驗,在這個觀察時期內,不准我就公眾問題發表意見。即使過了一年,我也不急於說話或表示什麼意見。因此我想在五年左右的時間內,不至於有什麼非暴力抵抗運動。”
關於這一點,我還記得戈克利常常笑我一些關於印度自治的想法,並且說:“等你在印度住上一年以後,你的看法就會得到糾正的。”
第五章 三等乘客的疾苦
在八德彎的時候,我們親身經歷到了一個三等車乘客連買一張車票都要遇上莫大困難的情況。“三等車票沒有那麼早賣,”賣票的對我們這麼說道。我去找站長,這也是一件難事。有人好心告訴我站長在那裡,我便去向他訴說我們的難處。他也是作了同樣的答覆。後來賣票的窗子一開啟,我便趕過去買票。然而買票實在不容易。有力氣的才有權利,上前去買票的人不管其他人,一個個上來不斷地把我擠出來。所以我差不多是第一批最後一個買到車票的。
火車進站了,上車又是一次考驗。已經上了車的人和要上車的人對罵起來,你推我,我推你。我們在站臺上跑來跑去,可是到處都碰上同樣的回答:“這裡沒有位子。”我去找車守想辦法,他說:“只要擠得上去你就趕緊擠上去,要不然,你就等下一班車吧。”
“可是我有急事呀,”我恭恭敬敬地答道。他沒空聽我的話。我實在急壞了,我叫摩幹拉爾隨便擠個地方,我自己則帶著妻子走上二等車的車廂。車守看見我們上車了。到了阿三索爾車站,他便過來要我們補票。我對他說:
“給我們找個位子原是你的責任。我們找不到位子,所以坐到這裡來了。如果你能在三等車廂裡給我們找個位子,我們當然很高興到那裡去。”
“你別跟我多話,”車守說道:“我不能給你找位子。要麼你就補票,不然就下車。”
我要趕到浦那,因此不打算同車守爭論,就把他要補的車錢付給他,然而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我卻非常氣憤。
第二天早上車抵莫加爾沙萊。摩幹拉爾設法在三等車廂里弄到了一個坐位,我便搬過去。我把所有的事實都告訴查票員,請他開個條子證明我在莫加爾沙萊便搬到三等車廂來。他卻不肯開證明。我又把這情形去向鐵路當局陳述改正,得到這樣的回答:“照規矩沒有證件是不能退費的,但是我們對你可以例外。不過,從八德彎到莫加爾沙萊的補票費是不退的。”
自此以後我乘坐三等火車的經驗,如果全部寫下來,就很容易地寫一本書。因此我只能就便在這幾章裡提一提。由於身體健康的關係,我不得不放棄乘坐三等火車的做法,這是我終生的大憾事。
三等車乘客的疾苦無疑是由於鐵路當局的高壓手段造成的。但是乘客本身的粗野、骯髒,自私和無知也不能辭其責。可惜的是他們往往並不覺得自己不雅、骯髒或自私。他們以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極其自然的。所有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我們這些“受過教育”的人對他們漠不關心。
我們到卡利安時,已是疲憊不堪。摩幹拉爾和我從站上的水管里弄了一點水來供讓我們洗澡。我正設法找地方給我妻子洗澡時,印度公僕社的高爾先生認出了我們,他走過來。他也是到浦那去的。他建議讓我的妻子到二等車廂的浴室去洗澡。我不想接受這個殷勤的好意。我知道我的妻子沒有權利到二等車廂的浴室去洗澡,但是最後我還是接受了這種不相稱的做法。我明白一個崇奉真理的人是不應該這麼做的。這倒不是因為我的妻子非到那裡去洗不可,而是因為做丈夫對自己的妻子的偏愛勝過了他對真理的尊崇。《奧義書》說:真理的臉隱藏在瑪耶的金紗幕後。
第六章 追求
到了浦那參加葬禮以後,我們自然而然地討論了印度公僕社的前途以及我是否應當加入的問題。這個入社的問題,對我來說,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戈克利在世的時候,我用不著請求入社。我只要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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