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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從裡邊迎了出來。安公子一見,就先問道:“姐姐說的護送我們那位在那裡?請來相見。”十三妹道:“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你不用忙,大家且在這樹底下坐了,歇歇兒再說。”因對眾人說道:“你們大家自然都要見見這位護送你們去的人是怎樣一個英雄,如今我實對你們說罷,你們此去經過牤牛山、癩象嶺、雄雞渡、野豬林,都是歹人出沒的去處,慢講一個人護送,就有三個五個、十個八個護送,也不過沒事的時候仗個膽子兒,果然到有了事,依然無用。要得千妥萬當,還只有我親身送了你們去。無奈我家有老母,不能遠離,如今我看我這妹子面上,把我這張彈弓兒借給妹夫你。”說到這裡,安公子道:“姐姐,只是我那裡會打這彈弓兒?況且姐姐這張彈弓我又如何拉得開使得動?”十三妹道:“不用你使,你只把他背在身上。一路雖然抵不得萬馬千軍,大約也算得一個開路的先鋒,保鏢的壯士。”大家聽了將信將疑,面面相視。
十三妹道:“我這話,大家乍聽自然不能見信。你們試想,我豈有拿著你兩家若干條性命當兒戲的?你們今日走一站,明日就過牤牛山,那山上的頭領個個武藝來得,手下還集著百十個嘍羅,這第一處就不好過。你們明日倒要趁著後半夜的月色早走,到了牤牛山跟前,這班人一定下山攔路,要借盤纏。你們千萬不可合他動手。張老大爺你也不必搭話,只把車攏住,這算讓他一步。他一看就知是個走路的行家,便不動手了。這可就用著妹夫你了。你只管仗著膽子,不必害怕,天下的強盜只有打算劫財的,斷沒無故殺人的。那時無論他是騎牲口是步行,你先下了牲口,只管上前合他搭話,切記不可說車上沒銀子。他們的本領,大凡有起客人經過,有無金銀,並那金銀的數目多少,都料估的出來。你就道車上卻帶著三五千金,只是要給老人家如何如何料理官司大事用的,不能勻出來奉送,其餘隨身行李所值無多,只有這張彈弓還值得幾兩銀子,就把來奉送。等他接過這彈弓去看了,不用你開口,他必先問我,那時他不但不敢收這張彈弓,只怕還要備酒備飯幫助盤纏,也不可知。只是你們都不必領他的,也不必到他山上去。就說我的話,合他們借兩個牲口,添上幫套,拉這輛車,再撥兩個老作人,一直送你們到淮安界上,我日後見面,定自面謝。那時人也夠用的了,牲口也夠使的了,你們路上也可以快走了,你家太爺的公事也可以早完了。不但這樣,再有了這兩個人沿路護送,他們都是一氣,不怕有一萬個強盜,你們只管大搖大擺的走罷。——這是我給你們打算的萬無一失的一條出路。大家只管放心前去,不必猶疑。”
說著,便從膀子上褪下那張彈弓來,雙手遞給安公子。又對著張金鳳說道:“妹妹、妹夫,當著他二位老人家在此,你我今日這番相逢,並我今日這番相救,是我天生的好事慣了,你們倒都不必在意。只有這張彈弓,是我的家傳至寶。我從幼兒用到今日,刻不可離,如今因我這妹妹面上借給妹夫你,千萬不可損壞失落。你一到淮安,完了老人家的公事之後,第一件,是我妹妹的終身大事;第二件,就是我這張彈弓兒了。務必專差一個妥當人送來還我,這就是你‘以德報德’了。要緊!要緊!”安公子聽一句應一句。
這其間張姑娘心細,聽了這話,便問十三妹道:“姐姐,你方才苦苦的不肯說個實在姓名住處,將來給你送這彈弓來,便算人人知道有個十三妹姑娘,到底向那裡尋你交代這件東西?”十三妹聽了,低頭想了想,說:“有了,方才妹夫他不是說褚一官合他奶公姓華的是至親嗎?將來等你家華奶公趕到任上,就專他送交褚一官,轉交一位鄧九公。這鄧九公便我說的二十八棵紅柳樹住的那位老英雄,他還算我的師傅。褚一官正是他的親戚,你家華奶公又是褚一官的親戚,這樣一交代,斷不會錯。你我話盡於此,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也不往下送了。你老少四位夫妻前途保重,我們就此作別。”
大家熱剌剌的聽了“作別”二字,受恩深處,都不覺滴下淚來。
那張金鳳更哭的哽噎難言,忍淚向十三妹說道:“姐姐,你我此一別,不知幾時再得見面?”十三妹道:“若論我,你今生見得著我也不定,見不著我也不定。但是萬事都有個定數,事由天定,豈在人為!”說著,撒手說聲:“你們請罷。”
走到樹跟前,解下那頭驢兒,就待騎上要走。忽見安公子“阿噯”了一聲,雙手把兩腿一拍,直跳起來,說:“了不得了!這事可不好了!”大家嚇了一跳。連十三妹也拉著驢兒問他:“這是為何?”安公子急得紫漲了臉,說道:“姐姐,且不要走,也不必細問,我們此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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