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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源於西安附近,為後起之強國,此後數千載,這黃土地帶上的一雄給中國的影響,遠超過東部平原的商。這地區自中古至近代並非中國最富庶地區,更不是最容易接近的地區。西安總攬這地帶卻註定要在中國歷史裡產生決定性的作用。以一個天馬行空的比喻來說,就如同讓得克薩斯州和俄克拉何馬州在歷史上的功效,超過東部的麻州或賓州。這種比喻別無他意,不過強調地理因素在歷史上的重要。中國文化為亞洲大陸產物,美國文化則離不開大西洋的傳統,此中有一個深刻的差異。
第二章 亞聖與始皇
前言:
武王伐紂,建立周朝,以封建方式制定了一種合乎當時農業擴張的統治形態,又以宗法制度使封建統治更加穩固。800年的統治中,影響之深遠,常使歷史學家難於區分,究竟某些特色是周朝的還是中國人的性格?
說來也難於相信,從個人說辯的能力和長久的功效兩方面講,孟子在傳統政治上的地位要超過孔子,雖說他受業於孔子孫子的門人,因之被中國的皇帝和文人尊為“亞聖”,亦即第二個聖人。威利(Arthur Waley)在他的傑作《中國古代的三種思想》中即以孟子代表儒家,和道家與法家對立。
孟子的生卒日期不詳,我們只知道他活躍於公元前300年左右。《孟子》一書,是亞聖言行的紀錄,其中最後一章,縷敘周朝立國後700年的事蹟。他出生於山東之鄒,在西安之東約700英里。
孟子的政治觀念
孟子生在中國歷史上一個極為動亂的時代。周朝的王室既已衰微,諸侯開始互相攻伐吞併,到最後只剩下一個秦國。當孟子在政壇活動的時候還有12國。他訪問了當中的一國——齊。齊國的國王剛在軍事上大獲全勝,打敗了北方的敵國——燕。他企圖井吞燕國,又怕其他國家干涉。孟子沒有在戰略上或外交行動上給齊王任何吞併或是撤退的勸告。可是他倒主張尊重民意,因此他給讀者的印象則是,可能時,他會讓燕國國民自決。他在政治上不能接受現實也不能得到齊王朝廷的歡迎,於是只好前往其他國家,希望有機會效力,得以宣揚“王道”,可是毫無成果。
然則最崇慕孟子的人也不能說他在提倡現代的民主。他所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乃是針對以世襲貴族治理為數以百萬計的農民的政治體系而言。即算盂子有時候好像提及人民有一種“公意”,如果把這觀念稍微延伸,好像可以視作“公眾的權力”,可是他所謂的自決,絕不是毫無條件的自決。嚴格說來,其範圍不外生存的權利。他在“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的文句裡已經勾畫著一個最低限度的保障。其提及生活程度,則以“五十可以衣帛,七十可以食肉”為標準。換言之,孟子之為政治思想家,著重“君子”對多數“小人”抱著惻隱之心,而不堅持本身之私利。他的哲學以慈悲為懷,甚至以為這種悲夭憫人的心情出自人類的天性。
值得注意的,乃是孟子和孔子一樣,認為這種施政方針始自700年前的周文王。《孟子》一書與孔門子弟的《論語》同為君主時代的神聖經典,直到1905年文官考試製度停止之日,同為皇帝開科取士的不二法門,構成中國歷史中持久不變的“莖幹”。
以人心維持政府這一觀念,並無特別了不起之處,這觀念也非中國人所獨有,可是不論付諸實施與否,卻被中國的統治者當作口頭禪,前後宣唱達3000年,甚至成為公眾生活理論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有似其他國家的憲法情義。這樣一來,這才值得注意了。如果說這是中國人的特徵,也還未說盡此中的奧妙,因為其中尚有天候地理之因素在內。我們讀《孟子》時,挑選某些章節和周朝立國後700年的事蹟對照,則當中的關係更為明顯。
周民族的發展
現存的資料不能使我們確定周民族的來源。他們留下來的一段簡短傳說,也和其他原始民族的傳統一樣充滿著神話與幻想,可是這傳說不斷地提及農業。周人之始祖契據說自幼就熟悉栽種食物和麻,成年之後成為商朝的農官。直到商朝末年有關周人的歷史才有相當的可靠性。這時候周民族是商所節制的部落國家之一,以西安為中心,在渭水流域擁有農業基地。到商代最後的一個國王期間,周王不是因為他的威勢,就是由於他的仲裁力量,巳開始打破局面。不少名義上受商節制的小國家,已開始向周臣服。周之勢力東漸,及於漢水,尤其威脅商在東部平原的側翼。商周武力衝突一開,周王西伯曾一度為商之階下囚,以付賠得脫。
西伯的一個兒子終能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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