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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東西在色香味裡起碼佔了‘色’跟‘香’兩樣,你做的呢?你自己說,它像什麼?”
“我……”他欲辯無言、卻又不肯認輸, “也許我做的東西跟你做的東西剛好相反呢,雖沒有‘色’跟‘香’,味道卻一流。”
“是喔!”她一臉不屑,“那麻煩你把這盤味道一流的東西吃了吧!”
“我……”他大驚失色。
“怎麼?不敢啊?”
“誰說我不敢,男子漢大丈夫有啥兒事是不敢做的。”他咬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就吃給你看。”捂著鼻、蒙著眼,他吞下半盤菜,隨即,受不住地三度衝進廚房裡吐。
“死要面子!”她在他身後說著風涼話。
他們兩人實在是太像了,一樣的倔、一樣的不服輸,以至兩人一相遇,就好像兩塊磁鐵般互相吸引、又彼此排斥。
他們都想壓過對方,雖然兩人心底也都有對彼此的憐惜之心,但一觸及自尊問題,便又互不相讓了。
可以預料,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日子絕不會平順,還有很多問題得熬呢!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看來我們的廚藝是蠻爛的。”郝樞啟趴在流理臺邊嘆氣。
“嗯!”水如新則癱倒在廚房門邊哀嚎。
“唉——”他兩手用力抓著頭皮,還以為自己開伙能省些外食費用呢!這下子日常開銷又要節節上升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去家教!”
“隨時都可以。”她想,做家教又費不了多少心思,她的傷風雖然才剛好,但自信還有體力應付幾個小鬼。
“那好,我明天就帶你去。”
“這麼快就有人肯請我?”
“有我當介紹人,你安啦!”那份家教本來是他在做,不過現在要讓給她來教;那些大老闆應該不會介意才對,畢竟他們在乎的只是T大學生這頭銜,好像以為有T大這名號做保障,小孩子就一定會考取好學校似的,委實勢利得緊。
但家教讓給她後,他就得去找新工作了,下學期的學費還沒著落呢!看來他雜工是做定了……唉,累喔!
水如新錯了,大錯特錯,簡直錯得離譜。
什麼教幾個小鬼用不著費多大心神?如果授課物件是一群被父母寵壞的小惡魔,那要教他們就不只是一句“費心”可以說得過的,那根本是在拼老命嘛!
吹拂著剛被那些小惡魔整出來的傷口,她心裡積著一籮筐委屈的淚。
原來賺錢這麼辛苦,她以前都不曉得;在家裡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如今想來簡直像場夢。
難怪父母堅持要她嫁人豪門,全是不想叫她去看人的臉色吃飯;她現在慘了,對父母專制的愁怨也減了些,但一心想活出自我的希望卻還是沒變。
只是她現在需要一副肩膀來依靠,郝樞啟為什麼還不回來?她的苦只有他能瞭解,也只能向他傾吐
“嗚……”揉著青黑的手臂就想起剛才被羞辱的慘狀,她被那些小惡魔從二樓的樓梯上推下來,他們的父母居然不罵小孩,還嫌她一個女孩子當家教缺乏威嚴,小孩子們才不信服她。
聽聽,這是什麼話?那是不是女孩子都不能擔任教職了?還是因為她是花錢請來的,所以就沒人尊重她?那些個混賬有錢人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可以壓死人了,什麼玩意兒嘛!惹火她,她就辭職,不幹了!屋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水如新一個箭步跳起來,衝出去開門。
“樞啟,我跟你說……”一見著他,淚水就忍不住潰堤而出。
“對不起,如新,有話明天再說好嗎?”郝樞啟掩嘴打個呵欠,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
“可是……”她淚水滴滴落,心情真的差到極點,現在不說,這一晚她就要垂淚到天明瞭。
“對不起,我實在太累了,明天一定聽你說好嗎?”他幾乎是爬著進家門,身子一沾上被窩就哐啷一聲,倒臥不起了。
“樞啟……”她也看出他累了,但是——“樞啟,你聽我說一下好不好?”這怨氣不吐,她睡不著啊!
“乖!”他下意識摸摸她的頭,夢囈道:“如新是好女孩,要堅強點好嗎?”說完,他翻個身,這回真是怎麼叫也沒反應了。
她咬著唇!縮在他身畔。他叫她堅強,意思是讓她忍耐嘍?可是,這麼委屈的工作,誰做得下去?
“樞啟……”水如新不甘心地拉拉他的手,觸碰到的是一片傷痕累累、長滿厚繭的肌膚。天哪,他的手還在滲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