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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都緩緩抬起頭,卻都是一張張沒有五官的臉,唯獨季岸那張精緻的臉龐依舊五官分明。她驚慌地衝下課桌,拉住季岸想衝出教室,可一瞬間,那張沉默但英俊的臉龐像是被融化般,變成了一張沒有五官的白臉。
夢境裡充斥著駭人的笑聲。
季岸冰冷的手,彷彿是這場悲劇的暗示與前兆。
14
銀色的月光傾灑在這個城市的中央公園裡。
季岸含著淚,咬著嘴唇,艱難的對著山嵐說:“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山嵐別過臉,倒吸了一口氣:“你是學生,我是你的老師,我們的關係——只能這樣。”
“不會!也不可能!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你了,你的神情和我一樣,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別人看不出來,可我一看就知道!”
山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手緊緊攥著包,越攥越緊。臉上的淚光在月光下像一片片泛著漣漪的湖泊。
——不能!不能!不能!
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山嵐內心的山谷裡吶喊著,但那個聲音越來越微弱。奔騰的河流裡看不見有人在裡面掙扎。
伍 【荒烈】(8)
“我走了。”季岸強忍著眼淚對山嵐說。
然而山嵐的手卻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季岸。
“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城市在某一刻變得無比安靜,嗖嗖的風聲像是嘆息。
15
週日上午的學校空空蕩蕩,沒有課程,返校的學生也還沒有來。所以,這大概是一週裡學校最安靜的時候了。
走廊上和教室裡都沒有人。所有的一切,連同那些罪孽和秘密,好像都消失在了星期日的早晨。
而清晨的陽光照進池海翔眼睛裡的時候,他還是因為微微的刺痛感皺著眉頭微微眯起了眼睛。
害怕光,憎恨光,憎恨將一切真實和缺陷暴露無疑的光。
害怕別人窺視到自己的秘密。可後來卻發現,那些秘密,連自己都會懼怕。
然而當教學樓裡所有班級的門都緊閉的時候,美術教室裡傳出了“沙沙”的鉛筆摩擦聲。少年們在週日早晨就開始了素描練習。十多個美術生從不同的角度對著石膏體聚精會神地練習著。吳晗穿梭在畫架之間巡視指導。
“陰暗面的線條不夠細,用橡皮進行模糊處理!”
“頭像比例完全不對!撤紙重畫!”
“你到底有沒有在專心畫啊?”
吳晗邊指導邊嘆著氣。
這個時候,窗戶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同學們都不由得朝教室外看去。
一個瘦小的男生,有些膽怯的站在窗外。他低著頭,本身就很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
“池海翔?!”吳晗的語氣有些激動。
“你還是來了……”吳晗欣慰地說道。
“嗯……我來了,老師。”男生低著頭走到了門口。
教室裡頓時激烈地討論了起來。他們在說些什麼池海翔聽得並不清楚,但那些嘲諷的、驚訝的、不屑的、幸災樂禍的語氣卻一針一針的扎進他的耳朵裡。
“同學們,這是美術班的新同學,他叫池海翔。”吳晗興奮地介紹著。
“我們都知道他啦。”女生抬起塗滿指甲油的手。
“不就是那個怪胎嗎?他也能畫畫啊。”一個平頭的男生裝作驚訝的語氣問道。
“他來做什麼啊。”
“一個廢物而已。”到處都是嘲諷不屑的話語。
廢物。
吳晗看著站在門前孤立無援的海翔,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臉已經通紅。剛想說些什麼,他突然拽著畫筒朝走廊跑去,大概是因為身體的畸形,他跑起來踉踉蹌蹌,像是隨時會跌倒。
“海翔同學……”吳晗失望地衝到教室門口。
海翔弱小的身影顫抖地消失在了走廊口。
——原諒我,紀瀾,我還是沒能走到那一步。
——因為,我不僅是一個怪物。還是一個,廢物。
15
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房門外是“砰砰砰”的撞擊聲。
而沒有開燈的房間裡,一個滿頭雜亂捲髮的女人,壓著聲音顫抖地說:“瑩瑩……好像有人……瑩瑩……”
門外是三個穿著黑衣的男人,邊用手撞著門,邊罵著:“老子知道你們在裡面!今天要是再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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