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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拿起凌寧手裡的那截繩頭,半晌沒說話。
“桑隊,這繩索早就被人割斷了九分,只要我下去以後有些摩擦或者受力,它馬上就會完全斷掉。這可是故意害人啊!桑隊,我想,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凌寧自從遞出那截繩頭,就一直盯著桑布的臉,眼見他臉上轉過意外、驚駭、憤怒、自責等等情緒,卻很快歸於平靜,心中微微一嘆。心知,要想現在就知道真正的答案,只怕難了。
凌寧下去前,穿的是一件很薄的衝鋒衣,斷成一截的繩索還有一段纏繞在她的腰際,因此剛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腰部鼓出來一團,等桑布拿到繩頭後才發現,繩索上居然還連著一個物事。
三 金盃
那不是普通的物事,是一個金盃。
準確地說是一件通體鑲嵌紅瑪瑙的帶虎形柄的金盃。
繩索就是穿過它的柄,將其與凌寧的腰綁在了一起。
桑布眼睛一亮,就想取下來,卻被凌寧一閃身躲過。
“你——”桑布有些懊惱,但一開口又覺著自己心虛。他怔怔地站在那兒,伸長的胳膊似乎想一把抓向凌寧,卻又在片刻後無力地垂下來。
好在凌寧如今已經很懂事了。她並沒有過分激怒桑布的意思,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誰想害自己,現在看來桑布應該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告訴自己。
這就夠了。凌寧想,只要不是桑布有意要害自己就行。她眼光一轉,看向那個一直站得遠遠的,似乎永遠那麼溫和的人,先是不屑地瞥了瞥,然後又衝著他猛地一齜牙!
唐昧被這個動作稍稍刺激到了。凌寧那一張臉除了眼睛還有黑白色,全是土。這樣的臉突然像個猛獸一樣對著他齜牙,尤其是這丫頭還有兩顆看著很鋒利的小虎牙,倒是有點兒殺傷力。不過,就這樣也想威脅到我?他暗哂。表面上還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
桑布雖然有些怔忪,但還是看見了這兩人的情緒暗湧,心中微微一嘆。
“罷了,凌丫頭,你跟我來!”桑布走過去,拉了凌寧就走。留下威廉等人面面相覷,唐昧則再也掛不住臉上那萬年不變的笑,有些陰沉起來。
桑布開車,帶著凌寧一路向南,一直開到了水流湍急的特克斯河邊。
“就在這兒了,凌丫頭,你先洗個臉吧。”桑布見凌寧那灰頭土臉的樣子,覺著女孩子都是愛乾淨的,既然已經到這兒了,也不急於一時。
凌寧早就忍受不住自己這一身髒了。她二話不說,跳下車就來到河邊,不僅將自己的臉洗乾淨,還將身上的土抖摟了抖摟,然後再把腰間那件金盃取下來,用冰涼的河水輕輕地洗了洗。
洗完後,凌寧用單手托起這尊金盃,迎著陽光、眯著雙眼打量。真漂亮!凌寧早在它還滿身是土的時候就愛上了它,如今它洗去浮塵,更美了。
它有一種在規定程式裡不僭越的浪漫之美。金光燦爛之中,橢圓形的杯口既不突兀,又不顯呆板。紅色瑪瑙裝飾整個杯身,佈滿規則的菱形方格,將紅燦燦的瑪瑙石安置得十分妥帖。微鼓的杯肚上,一隻兩耳豎立、四肢雄健、腰身細長的老虎似要邁開步子向上奔騰。這隻虎柄的位置處理得妙至毫巔,使得整個器物達到了完美的境界。
“你看,這隻金盃使你想到了什麼?”凌寧用略帶痴迷的目光看著它。女孩子從來就對任何美麗的物事毫無抵抗力。
“神!”桑布看著也有些入迷。如果是一位出身正統農業文明的漢民族學者,他說不定不會喜歡眼前這尊金盃,因為金銀寶石極盡張揚的奢華風格與農業文化的心理有些格格不入。漢族人更喜歡玉,文人尤其如此,那溫潤體貼、謙謙如君子之德的文化內涵更容易與其傳承數千年的文化心理暗合。可桑布不是,桑布出身於戈壁,長在大漠,從事的又是新疆田野考古方面的工作,他的文化傳承更接近於北方遊牧民族那一套:激烈、張揚、愛恨分明。
眼前這一尊金盃,對凌寧的影響只停留在表面——每一個女孩子都無法抗拒亮閃閃的精美物事,可對桑布來說,打動他的就不止是表面的這些珠光寶氣。
“酒神!”他補充道。
凌寧聽到他這麼說,也回過身來:“你是說,希臘神話裡的酒神狄奧尼索斯?”
“沒錯,就是狄奧尼索斯。”桑布依然盯著那金盃目不轉睛。
“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在希臘神話中,這位酒神的坐騎就是虎或者豹。每當酒神與眾神狂歡時,虎和豹們總是趴在酒器的邊緣上痛飲。久而久之,西方的酒器上常常會出現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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