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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小別墅的目的是為客戶創造一個寬鬆的接待環境,吸引他們到濱海來,有利於企業的生產經營。1995年企業陷入困境,沒有了客戶的蹤影。我們想,小別墅閒著也是浪費,沒人住的房子舊得快,就借給廠領導一人一套,權當為國家財產守守門,又沒有要一分錢費用,這怎麼能算罪狀吶?劉琳問小別墅交付使用的時間和你們住進去的時間分別是幾月份?大家都說大概是1996年底吧!住進去大概是今年年初。劉琳說我只想問一句,1996年上半年絲織廠已停產,停產就沒有客戶,接待客戶就是一句空話,你們還建小別墅究竟為什麼?廠長說絲織廠不能這麼完了,我們是為今後東山再起著想。行政副廠長說關於夜巴黎娛樂城問題,我們是響應市委。市政府《關於加快發展第三產業的決定》作出的決策,這個專案無論是社會效益還是經濟效益都是很好的。安置了一批下崗女工,利於社會穩定。有些女工受不住金錢引誘犯了些事也是事實,但任何事情都有個正負面,絕不是職工們說的一團糟一片黑。劉琳問既然經濟效益比較好,這幾年夜巴黎上交了國家多少稅收?上交了廠裡多少利潤?廠長說夜巴黎經營時間不長,還要扶持一兩年,按照政府說的叫放水養魚。劉琳本來想說等那點水到了魚早就死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就讓絲織廠領導們再接著說。分管營銷的副廠長說關於跨地區調購蠶繭問題,主要是當時蠶農養蠶產量下降了,擔心企業生產無米下鍋,確立了先外地後本地的收購方案。現在實行市場經濟了,市場經濟是以價格調節市場,那麼價格差距肯定存在的。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職工是無法理解我們的苦衷。
劉琳說你們接著說接著說。分管技術的副廠長說,關於處理裝置問題,當時考慮絲織廠停產後,裝置閒置在那裡也是浪費,不如支援貧困山區鄉鎮工業發展,也好為市裡作些貢獻。至於向他們購買回來的裝置,是他們作了重大技術改造後我們適當地付了一些技術轉讓費,沒有全額付款。劉琳問山區農民對織機作了哪些方面技術改造?技術副廠長紅著臉說具體就不彙報了。他知道在精通紡織機械、科班出身的劉琳面前瞞是瞞不過去的。最後廠長說關於廠內辦廠的問題,是根據市委、市政府檔案精神並經主管部門同意創辦的,也就是說是合理合法的,也間接地利於絲織廠業務的拓展。一級法人,獨立合算,盈虧與絲織廠業務的拓展沒有絲毫關係。至於三百萬開辦費,屬於借款。劉琳問利息多少?什麼時候歸還?手續怎麼辦的?廠長說這些都是口頭協議,具體手續沒有辦。劉琳問還有什麼要說的事沒有,大家都說先說這些吧,其他的以後再說。劉琳說你們集體來找我,這說明你們對我這老廠長的信任。在事實面前,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市裡要作進一步的調查核實,實事求是地作出處理。還是我下午在職工座談會上說的那句話,既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他們都說就拜託老廠長了,便告辭而去。
時針已指向十點,劉琳晚飯還沒有吃,她找了兩包麥片卻沒有開水。她拿電茶壺灌水又停水了。她實在太餓了太累了。胃是上山下鄉時被地瓜幹脹壞的,許多次一餓就昏過去。現在女兒又不在身邊,昏過去連遞口開水的人都沒有。她打電話讓吳景給她送一碗大排面來,腦子裡亂哄哄的,想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把絲織廠的事兒理一理。電話卻一連串地打過來。首先是地區檢察院於檢察長。他在濱海當市委書記時,劉琳還是絲織廠廠長。是他打破常規一手把劉琳提拔到財政局長的位置,隨後他又和當時還是市長的趙明山一起又把她提到副市長寶座上。調離濱海時還力薦劉琳為市長,是劉琳仕途上的恩人之一。於檢察長稱丁一聲小劉啊,就以老領導兼長者的口氣,開門見山地說濱海市絲織廠是歷屆市委、市政府在工業戰線上樹的一面紅旗,也是全地區工業系統先進單位;這面紅旗不能在你當市長時候倒下去。
當一把手絕不能就事論事,要善於站在政治高度看大局、論得失。他說我認為絲織廠的問題只是改革中的問題,是發展中的問題,是前進中的問題。改革就得冒風險,能成功,也可能失敗。如果把改革中的失誤和改革中存在的問題當作腐敗來看,就是大錯特錯了。說嚴重,是在壓制改革、打擊改革、反對改革,這與黨的改革開放政策相違背的,就要成為改革的罪人,成為歷史的罪人。我相信小劉你不是這樣的人,否則我不會傾其全力把你推到重要領導崗位上。劉琳餓得幾乎虛脫,冷汗淋淋,便問老領導還有什麼指示。電話說指示談不上,有兩點意見同時請你轉告一下趙明山同志;一是立即撤出絲織廠工作組停止審計、調查,儘快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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