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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愛了,太傷了。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邱生會無關痛癢地一笑而過。
可是,由一個平時傻乎乎、凡事都大而化之、每次笑起來還非要露牙齦的女人說出口時,反倒讓人覺得心有些許的痛感。
邱生停住腳步,轉身,俯瞰很沒美感地醉倒在地上的小鹿,聽著她一遍遍地重複著“沈辰川”這三個字。醒過神之後,他眯了眯眼眸,蹲下身,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沒反應。
最後,邱生索性把她從地上揪了起來,直接拖出了暗房。
“走,去結婚。”
第三章
4月5日,很特殊的日子,俗稱清明節。
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裡,這個日子是用來掃墓的,忌婚嫁。
通常這一天的民政局基本沒有人會來登記結婚,當然也是會有例外的,行為極端的瘋子總是存在的,比如今天。
工作人員正轉動著椅子,時不時地用手裡的筆敲打桌面,用來打發無聊。
邱生和程小鹿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闖了進去,勾肩搭背,走著蛇形的路線,小鹿還很豪爽地晃著手裡的空酒瓶,一臉“幹了它老孃就以身相許”的表情。排排坐的幾個工作人員很默契地瞪大眼、張大嘴,朝著他們行注目禮。原則上來說,這種肢體形態的兩個人開口的第一句話應該是“再來一瓶酒”……
不過“原則”這東西是很變幻莫測的。
小鹿用力地往椅子上一坐,“砰”的一聲把酒瓶丟到桌上,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結婚!我要跟這男人結婚!”
“啊?”工作人員給出了錯愕後的直覺反映。原來不是跑錯地方的呀,她還打算告訴他們出門左拐有個火鍋店不錯,酒水免費。
“呃……結婚要些什麼?”小鹿從包裡掏出一堆證件,打了個酒嗝,然後很費力地翻找著。
工作人員低頭掃了眼桌上的那堆證件,意興闌珊地隨手撥了撥。嗯,不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帶著這些來結婚,出生證明、獨生子女證、團員證、紅十字會會員證、某高階會所會員證……女人去會所找女人?!
“不好意思,那張會員證是我的。”邱生笑了笑,把會員證塞進了口袋裡。
好銷魂好致命的笑容啊,怎麼就會陪著個瘋女人來結婚呢?
“結婚到底要什麼呢?”小鹿還若無其事地繼續在證件裡翻找。
“戶口本、身份證,去那邊影印。然後再去那邊拍照片。不過我比較建議等你們酒醒了再來登記,不要明天又跑去隔壁離婚,增加我們的工作負擔是很不厚道的。”工作人員很厭惡地瞪了她眼,口吻很惡劣,還在妄想挽救那個一時鬼迷心竅的男人。
偏偏那個男人不領情,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角,微醺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無奈,“不用了。她不想戀愛了,太受傷,還是早點結婚好。”
晨光初露,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大半,厚實的窗簾擋住了光線,臥室裡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電腦螢幕散出微弱的光亮,伴隨著若有似無的滑鼠敲擊聲,算得上靜謐。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一陣宛如怨婦索命般的幽幽淺唱突然想起。
讓正專注於工作的邱生下意識地打了個顫,立刻朝著床的方向看去。
床上的女人動了動,雙眼依舊緊閉,歌聲從她翕張的唇間溢位,尤為詭異的畫面。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永遠不必等,不必等……”
歌聲還在繼續,越唱越像嘶吼,讓邱生實在很難分辨出她到底是在做夢還是醒著。
就當他想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小鹿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哼了些會,慢慢睜開了眼,茫然地看著不遠處的邱生。
“哦,好痛……”宿醉的頭痛感朝她的太陽穴襲來,小鹿來不及去細想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喊疼。
“再睡會。”邱生拉回目光,繼續工作。
小鹿不滿地嘟起嘴,分明是應該讓人覺得挺窩心的話,偏偏由他說出口就連一絲體貼的成分都不見了。活像是在嫌她煩,巴不得她繼續睡,睡死最好,只要別打擾他工作就好。
工作?!
“慘了,方案,平面廣告的修改圖……完了完了!我今天得交啊。”一想到她那個頂頭上司刻板的表情,一成不變的嚴肅口吻,小鹿就再也顧不上頭痛了。
“你以為我在幹嘛?”邱生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