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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自鏈從來沒想過這回事,其實根本就想不到,連夢都不沾邊。站得高看得遠,這話永遠錯不了!項自鏈想來後怕,市裡就是市裡,那生活質量豈是縣裡所能比擬的,居住條件、子女教育、文化娛樂……撇開這些不說,單上街逛商店那感覺就完全兩樣。現在不同了,自己好歹是個市管領導幹部。瓊潮啊瓊潮,就是不同於其它縣市!有時候人是非常現實的,現實得項自鏈自己都吃驚。這讓他想起好久沒有去看張書記了。感恩圖報,一個本來毫不相干的人都這樣熱心,自己報不了張書記的大恩大德,總可以為趙國亮這樣的朋友圖點實惠吧!項自鏈有點後悔自己沒早點幫趙國亮這個忙。
本來他大可以以工作需要為藉口,請張書記在蔣書記面前說幾句話,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這一次不知為什麼,他想自己試試。路要靠自己走出來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項自鏈想耕耘什麼,又收穫什麼呢?第一個跳進他腦海的是朝集社,憑几次深入的接觸,項自鏈知道他對蔣書記的影響力超過任何其他一個領導。有人說秘書是不帶頭銜的第二統帥,朝集社身上確實隱藏著某種看不到摸不著但卻讓人處處感受得到的政治力量。走在寧臨市的每一個角落,人們對他的熱情有時勝過蔣多聞本人。項自鏈找他說話的時候相當坦白,坦白得不留一點點餘地。在官場裡坦白是一種無知,可有時候卻能獲得意外的收益。朝集社聽完後,第一句話就說,想不到你項自鏈坦率到這程度,你這樣的朋友我早就交定了。朋友交定了,忙當然也就幫定了。朋友要是不幫忙,家裡年年鬧饑荒。不過朝集社還是那樣地謙虛,那樣地溫文雅爾,答應努力,成功與否那就看蔣書記決策。從朝集社身上,項自鏈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什麼叫政治上的成熟。回來的路上項自鏈暗暗感嘆,此君可惜沾不得杯子!嘆息終究是嘆息,項自鏈打心裡還是同他隔了一層。
就在市人大會議召開前十天,朝集社打電話過來要項自鏈下午到蔣書記辦公室來一趟。項自鏈正在主持雲光水廠地質勘測設計評審會,朝集社的話就象催化劑,本來安排一天的會議硬給他擠在半天裡開完,直忙到下午一點才散會吃飯。與會的專家們在餐桌上議論紛紛,都說這樣忘我工作的市長多年不見了。項自鏈扒了幾口飯,匆匆敬了大家一杯酒,客氣地起身告辭,留下了身後一片唏噓聲,直奔寧臨市而來。
行政官員忙,可誰知道他們到底在忙什麼呢?但願這唏噓聲並不是簡單地為他忙碌的背影而發。
趕到寧臨市委大院的時候,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多分鐘,項自鏈直奔朝集社辦公室。還沒等項自鏈敲門,門就開了,朝集社笑咪咪地上前拉著他往沙發靠。一回生二回熟,同在官場裡腳沾腳手碰手的,兩人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誰都想說,可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只一個勁地微笑著。這微笑裡只有一個資訊,那就是事情進展順利,十拿九穩。離上班時間只有三分鐘了,項自鏈終於擠出一句話來,問朝集社自己還應當做些什麼。項自鏈之所以連午飯都沒吃好就趕過來,全為了迎合蔣書記。蔣多聞有個習慣,可以說是中國官員中難能可貴的,無論上班下班,開會吃飯,喜歡定時定點,他最看不慣那種拖拉皮沓的作風。項自鏈就是要趕在兩點正站在他的門口。朝集社的回答乾脆得讓他吃驚,還要準備什麼呢?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對了,雖然官場上流通的全是檔案、通知、紀要等條條框框的東西,可辦起事來卻沒有規矩可循,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雖然朝集社這話說得脆梆硬響,全敲在骨節上,項自鏈心裡還是犯嘀咕:難道就不能透個底嗎?臨出門時,朝集社拍拍他的肩說,項老哥,就按你自己想好的講吧!工作上的事,蔣書記一定會支援的。這話象強心針,當項自鏈站在蔣書記面前的時候,就顯得理直氣壯多了。
門半敞著,項自鏈在門外不輕不重地叫了聲蔣書記。裡邊傳來了蔣多聞沙啞的迴音。項自鏈走到蔣多聞面前,他仍低著頭看檔案,項自鏈就有點手腳無措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過了一會,蔣多聞總算抬起頭來,輕輕地點點頭,示意他坐下。項自鏈挪挪屁股坐在沙發上,感覺裡呼吸順暢了一點。他定定神挺挺胸,又稍稍收攏雙腳,才嚅嚅嘴說:蔣書記,我來向你彙報工作呢!
蔣多聞大概是聽多了這樣的開場白,什麼也沒回答,只嗯了一聲把頭抬到了天花板上。項自鏈看了這一幕,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了一截,不過他顧不了這麼多了,一鼓勁話就從喉管裡滑了出來。蔣多聞對舊城改造似乎沒有興趣,項自鏈說得天花亂墜,他的眼睛也沒有翻動一下。過了三五分鐘,項自鏈隱隱覺得有點走調,一邊仍按照事先想好的步驟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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