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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捷潘·阿爾卡季奇才是真正的愛國者哩;你已經有了幾個了?”他說,殷勤地對他們的主人微笑著,把一隻小酒杯舉向他。
大家都笑了,而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笑得最快活。
“啊,對啦,這是最好的方法!”他說,咀嚼著乾酪,把一種特製的伏特加斟在酒杯裡。談話就以這戲言結束了。
“這乾酪還不壞。您要吃一點嗎?”主人說,“啊呀,難道你又做起體操來了嗎?”他對列文說,用左手捏了捏他的筋肉。列文微微一笑,彎起他的胳臂,在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的手指之下,筋肉從薄呢禮服下面隆起來,像堅實的乾酪一樣,硬得如同鋼鐵一般。
“好硬的二頭肌呀!簡直是一個參孫①。”
①參孫,以色列之大力士,曾徒手撕裂獅子,見《聖經·舊約·七師記》第十四章。
“我想獵熊是需要很大氣力的,”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說,他對於打獵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他撕開一片薄得像蛛網一樣的薄面包片,把乾酪塗在上面。
列文微笑了。
“一點都不。恰恰相反;小孩都能打死熊呢!”他說,向和主婦一道走近桌旁的婦人們微微點頭,讓在一旁。
“我聽說,您打死了一隻熊?”基蒂說,竭力想用叉子叉住一隻叉不住的、要滑落下去的蘑菇而終於徒勞,倒使那露出她的雪白手臂的衣袖花邊顫動起來。“你們那裡有熊嗎?”她補充說,側轉她那迷人的小小的頭向著他,微笑了。
在她所說的話裡分明沒有什麼將異的地方,但是對於他,她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每個聲音,她的嘴唇、眼色和手的每個動作都有著何等不可言喻的意義呀!這裡有求饒,有對他的信任,也有憐愛——溫柔的、羞怯的憐愛,許諾、希望和對於他的愛情,那種他不能不相信,而且使他幸福得窒息的愛情。
“不,我們到特維爾省去打的。從那裡回來的路上,我在火車上遇見您的bean-frère①,或者不如說您姐夫的beau-frère,”他微笑著說。“這真是一次有趣的會見。”
於是他開始津津有味地述說著他怎樣整整一晚沒有睡覺之後穿著舊羊皮外套闖進了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的車廂。
“那乘務員,忘記了那句俗語,②看到我的外套就想要趕我出去;但是我馬上文縐縐地講起來,而……您也,”他轉臉向著卡列寧說,忘記了他的名字,“開始的時候您看到我那件農民穿的外套也想要趕我走的,但是後來您卻幫我說話了,這件事我真是感激不盡。”
①法語:姐夫,妹夫。
②那個俗語是:相見看衣裳。
“一般地說,乘客選擇座位的權利太沒有規定了,”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說,用手帕擦著指尖。
“我看到您對我還有點疑惑,”列文說,溫和地微笑著,“但是我連忙開始用聰明的言談來彌補我的皮襖的缺點。”
謝爾蓋·伊萬諾維奇繼續和女主人談話,同時聽到一點他弟弟的話,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他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那種勝利者的樣子?”他想。他不知道列文感覺到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列文知道她在聽他說話,而且她高興聽。這就是他唯一感到興趣的事。在他看來,不單是在這房間裡,就是在全世界,也只有他(在自己眼中獲得了重大意義和價值的他)和她存在。他感到好像自己是站在使他暈眩的高峰上,而在遙遠的下方是,所有那些善良優秀的卡列寧們,奧布隆斯基們和整個的世界。
一點也沒有惹人注意,也沒有望他們一眼,好像再也沒有剩下什麼空位子似的,斯捷潘·阿爾卡季奇使列文和基蒂並肩坐在一起。
“啊,你可以坐在這裡。”他對列文說。
筵席和斯捷潘·阿爾卡季奇愛好的瓷器餐具一樣精緻。瑪麗-路易式羹湯鮮美無比;和湯一道吃的小餡餅一到口裡就酥了,真是無懈可擊。兩個聽差和馬特維,繫著白領帶,毫不礙眼地、悄悄地、敏捷地伺候著筵席。這宴會在物質方面是一個大成功;在非物質方面也毫無遜色。談話,有時是全體的,有時是個別的,從來沒有停頓過,到末後,變得這樣生氣勃勃,以致男客們從桌旁站起身來的時候還在談論著,就連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都變得活躍了。
十
佩斯措夫喜歡辯論到底,因此並不滿意謝爾蓋·伊萬諾維奇的話,特別是他覺得他的意見不正確。
“我說的,”他一邊吃湯,一邊向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說,“並不單單是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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