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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損失。徐向前至今還清楚地記得,有一天,部隊行至商城以西餘家集時,他正在路旁山坡上看著部隊經過,見隊伍裡抬著兩付擔架,上面蒙著白布,就問身邊的紅四軍政治委員陳昌浩:“誰負傷了,抬的什麼人?”陳昌浩看了徐向前一眼說:“沒有誰負傷,那是許繼慎、周維炯,反革命,逮捕了!”徐向前大吃一驚,說:“怎麼搞的,把師長抓起來,也不和我說一聲!”徐向前熟悉許繼慎,他是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北伐戰爭中擔任過葉挺獨立團的營長、團參謀長。來到鄂豫皖紅軍後,在紅一軍、紅四軍又一起工作。他作戰勇敢,指揮靈活,為人正派,這樣的同志,怎麼也成了“反革命”?至於周維炯,更是一員戰將,是大家都瞭解的好同志,怎麼也被捕了呢?陳昌浩知道徐向前不滿意,但沒再說什麼。
按照那時的規矩,“肅反”是單線領導,決定權在政治委員,陳昌浩有權捕人,徐向前是無權過問的。徐向前後來聽說:許繼慎和周維炯被殺之前,在嚴刑拷打之下,沒有什麼口供。周維炯被殺之前高喊:“我不是反革命,你們才是反革命!老子二十年後還是要革命!”1942年陳毅到延安的時候告訴徐向前,他在新四軍與國民黨談判時,特務冷欣親口對他說:“我們略施小計,你們就殺了許繼慎”。真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程訓宣被抓走後命運如何,作為當時身居總指揮高職的徐向前無權過問。親人為什麼被抓,他也不便過問。何況張國燾對他“用而不信”,他自己的命運也朝不保夕。大敵當前,他只好和廣大指戰員一樣,以大局為重,強抑心中的悲痛,聽候組織的“審查”,把全身心投入反對敵人“圍剿”的鬥爭。
後來部隊撤離了鄂豫皖根據地,徐向前一直很惦記妻子,到處託人打聽她的訊息,總是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徐向前。1937年到了延安,他才聽說妻子被抓走後,保衛局用了種種刑法,嚴刑拷打,逼她承認自己是反革命,並要她揭發“同夥”。她始終不承認是反革命,最後被殺害了。徐向前問鄂豫皖蘇區的保衛局長周純全:“為什麼把我老婆抓去殺了?她究竟有什麼罪?”周純全此時只好說老實話了:“她沒有什麼罪。當時抓她,就是為了搞你的材料。”徐向前悲憤地說不出話來。他為自己做為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卻無力保護自己的愛妻,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冤被害,感到痛心疾首。
做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徐向前何償不願向其他的男人那樣,給妻子一個穩定而安全的家,兒孫繞膝,盡享天年。然而在這兵慌馬亂的年月裡,在殘酷的政治鬥爭面前,做為一軍之長的他,既是那樣強大,又是那樣弱小,他不能解救自己的戰友和妻子,也不能耽於兒女柔情。
程訓宣的死,對徐向前打擊很大。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為了他而慘遭殺害,他卻連替她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此後十多年,他一直不願再娶,既是因為他懷念程訓宣,心中的隱痛難以消除;也是因為他提著腦袋幹革命,不願再拖累其他人。直到抗戰勝利之初,他遇到他現在的老伴黃傑。
關於與程訓宣的婚姻,徐向前極少與人提及。但1984年他在寫《歷史的回顧》時,特意敘述了程訓宣在“肅反”中的遭遇,稱之為“我愛人程訓宣”,以示悼念。表現了一個老革命家含蓄而深沉的繾綣之情。
2。3 相濡以沫——第三次婚姻
從1927年參加革命,到堅持八年抗戰,由於長期戰鬥在第一線,多次負傷,徐向前身體損害很大。1945年4月,徐向前再次積勞成疾,因患肋膜炎,住進延安柳樹店和平醫院治療,高燒不止,病情持續了兩個多月,他躺在病床上,渡過了一個又一個危險關頭,病情一天天向好的方面轉化,直到當年冬天才出院,身體仍然很衰弱。
這時,他遇見了他在武漢軍校任教時女生隊的學員黃傑。
黃傑是一位久經考驗的革命老戰士,湖北江陵人,192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中共松滋縣第一任縣委書記,組織領導過九嶺崗暴動,後長期在上海中共中央領導機關工作。
1946年5月,任延安第二保育院院長。
當時徐向前和黃傑都已入不惑之年。黃傑看到當年英姿勃勃的教官如今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一股憐惜之情湧上心頭。而徐向前望著眼前細眉細眼、乾淨利落、風韻猶存的黃傑,也不由想起自己的當年,心中產生了“想要有個家”的強烈歸屬感。
1946年“五四”青年節。是徐向前和黃傑結婚的日子。關於“婚禮”的情況,當時給徐向前擔任警衛的張雙優有如下的敘述:“那天是個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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