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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紙高聲道:“諸位請先回去整頓族人,向即墨靠攏,我這便去見老將軍。”說罷便又匆忙入城。軫子正在督促吏員清點城中庶民空屋與一切可以住人的地方,聽田單將城外情勢一說再將羊皮紙一看,雙掌便是一拍:“好!這兵器居然還多了!成軍幾乎無須裝備,只少些甲冑!”田單道:“兵器原本人人都有,老弱婦幼的也都登上了。甲冑不是大事,殺敵奪來便是。”軫子大是讚歎:“先生之言,壯人膽氣也!”立即回身下令,“中軍司馬,一個時辰後開城迎接老弱婦幼。老夫自帶五千步卒出城,助先生整肅民軍。”田單連忙搖手道:“老將軍還是城內坐鎮好,只須派一員副將便了。”軫子便道:“也好,老夫將城內安置妥當便來。”日落時分,即墨西門兩門大開,老弱婦幼二十餘萬人從原野河谷匆匆湧來,雖則腳步匆匆,卻是井然有序毫一片沉默。要留在城外的精壯男子們舉著大片火把夾道相送與親人揮別,竟是分外悲壯。直到三更,二十餘萬人馬才陸續進城。田單便與出城副將立即著手整編民軍,一直忙碌到天亮,左中右三軍方才編好:左軍一萬五千駐守即墨西南,右軍一萬五千駐守即墨西北,中軍三萬正面紮營防守通海大道。太陽剛剛升起,軫子正要出城檢視撫慰民軍,方到西門箭樓下馬道,便聽城頭瞭望斥候一聲高喊:“燕軍來了!三路!”接著便是低沉淒厲的螺號。軫子扯過馬韁便衝上了城頭,舉目遙望,但見中央通海大道與西南西北三路煙塵遮天蔽日而來,直是天邊陡然樹起了一道灰黑色影壁!作為車戰將領,軫子雖然二十多年沒有打仗,此刻卻是雄心陡起,舉劍大喝:“步軍守城!鐵騎兩萬全數出城,與民軍聯手迎敵!”中軍司馬急傳將令,便聞調兵號角大起,片刻間西門隆隆開啟,白髮老將軫子便率領兩萬騎兵衝了出來。田單正是民軍中路大將,也已經在整頓步兵方陣,見軫子鐵騎到來,連忙大步迎上高聲道:“老將軍,我步軍方陣居中,鐵騎兩翼衝殺如何?”軫子哈哈大笑:“倏忽之間,先生竟成大將也。好!便是這般!”手中那支車戰長矛一舉,“鐵騎兩翼展開——”兩萬鐵騎與田單民軍堪堪列好了陣勢,燕軍已經雷霆般壓了過來,當先便見一面“騎”字大旗獵獵飛舞,卻正是遼東鐵騎主將騎劫大軍到了。大約一箭之地,遍野遼東鐵騎收隊成陣,騎劫馬鞭一指便是一陣大笑:“軫子老匹夫,你這車戰老卒也想與我遼東鐵騎較量麼?早早獻城受縛,昌國君不定會免你一死也。”軫子鬚髮戟張長矛直指:“騎劫!老夫齊國大臣,便是戰死,也不會做降燕賊子!”騎劫大笑:“好!有骨氣!一路殺來,齊人都是爛泥軟蛋,本將軍真正憋氣也。今日放馬一搏,放開整了!”笑罷長劍高舉,“遼東騎士!殺——”戰鼓隆隆動地,兩軍鐵騎便如兩團紅雲,驟然便裹纏在了一起。燕軍原是三路而來,騎劫鐵騎發動時,西南路大軍也堪堪趕到,迎住西南民軍便廝殺起來。恰在此時,秦開大軍也從中央殺到,便與田單中路民軍轟然相撞,整個即墨原野便響徹了震天動地的殺聲。
二、塵封的兵器庫隆隆開啟
午後時分,戰場終於沉寂了。
六萬民軍原本便沒有任何結陣而戰的訓練,雖說人人都有些許技擊之術並有長短不一的各色劍器,但在歷經長期嚴酷訓練的遼東大軍面前,卻是毫無章法,更有一個致命缺陷,手中沒有盾牌。對於結陣大戰的步卒,盾牌非但是個人搏殺的必備防護,更是結陣對抗鐵騎的堅實屏障。步卒無盾,便只能有攻無守。饒是這些商旅子弟們拼命搏殺,也沒有過得一個時辰便幾乎全軍覆沒!田單部族的近八百名家兵尚算得訓練有素,也戰死了大半,唯餘三百騎士結陣不散,死死保著三處劍傷的田單且戰且退殺回了即墨西門。顧不上包紮傷口,田單便跌跌撞撞的衝上箭樓瞭望戰場。此刻他只有一個心願,便是親眼看著老將軍全身回城。可放眼望去,遍野都是燕軍的藍邊紅色戰旗,即墨鐵騎竟是蹤跡皆無!正在田單愣怔之時,便見大隊燕軍鐵騎颶風般捲到城下驟然勒馬,激揚的塵柱竟直衝城上女牆,嗆得田單與士卒不禁一陣猛烈的咳嗽。
“城上軍民聽了!”威猛剽悍的騎劫在馬上高喊著,“即墨鐵騎全軍覆沒!軫子老匹夫也被我殺了!且看這是何物?”一個騎士用長矛挑著一顆白髮蒼蒼的頭顱,燕軍騎士一片高喊:“軫子首級在此!齊人開城降燕——”騎劫哈哈大笑,帶血的長劍直指城頭:“齊人狗熊一窩,若不拱手降燕,便將爾等頭顱一齊掛上高杆!”燕軍立即一片吶喊:“抗我大燕者,立殺不赦!”素來沉靜的田單此刻也是怒火中燒,戟指城下嘶聲大吼:“燕人休得猖狂!即墨要為老將軍復仇!要即墨降燕,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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