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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威遠途來攻,無疑力求速戰速勝。但得曠日持久,秦軍糧草輜重便要大費周折,自然對我有利。此其一也。其二,更有武安君白起統帥秦軍。白起何許人也,無須老夫細說。若開出河內以攻對攻,老夫自忖不是白起對手。便是放眼天下,只怕老樂毅也未必是對手。對陣不料將,唯以兵法評判高下,老夫卻不敢苟同。”
“老將軍大謬也!”趙括又是一句指斥,“白起根本沒有統兵,老將軍便被嚇倒,何其滑稽也!天下可有如此以勇氣聞於諸侯者?”
“白起雖未統兵,然只要是秦軍,老夫便當是白起統兵!非如此不能戰勝也!”老廉頗忍無可忍,竟是聲色俱厲。
趙括卻是毫無懼色:“老將軍只說,進攻之法何以無勝?退守之法何以有勝?否則便是混沌打仗,趙括便是不服!”
老廉頗臉色鐵青:“老夫為將,只知目下猛攻恰是投敵所好!唯深溝高壘而敵無可奈何!”說罷拿起帥案令旗一劈,“諸將各歸本營,明日依將令開赴防區!”令旗當的插進銅壺,便徑自大步去了。趙括大是尷尬,狠狠瞪了廉頗一眼,也徑自去了。
見兩員主將起了爭端,國尉許歷大是憂心。當晚正要去勸說趙括顧全大局,毋得與上將軍公然爭執,卻不料趙括派來的司馬已經飛馬到了帳外,請許歷前去商談軍機。許歷笑問都有何人?司馬便說出了七八個當年趙奢的老部將名字。許歷頓時警覺,臉色一沉便道:“老夫不能前去。你只對少將軍說,此舉大是不妥。”司馬一去,許歷立即修書密封,派一名幹員晝夜兼程送往邯鄲。
平原君接到許歷急報,便是大皺眉頭,念及趙括與趙王有總角之交併深得趙王器重,便立即進宮稟報。孝成王看罷許歷密書,不禁笑道:“這個馬服子,說不下老將軍便挖牆腳,成何體統也。”平原君道:“老臣之見:趙秦首次大戰,當謹慎為上;老將軍三線佈防深溝高壘,原是穩妥之舉。”孝成王思忖一陣道:“王叔通得戰陣,所謀自是不差。那便讓馬服子回邯鄲便了。只是……”平原君立即接道:“老臣親赴上黨!”孝成王高興地笑了,立即命御書草擬詔書。片刻之後一切妥當,平原君便立即飛騎西去了。
兩日後抵達上黨,老廉頗已經率領中軍幕府南下長平,趙括的幕府人馬連同三千護衛甲士卻直下丹水出口了,壺關只有許歷的糧草輜重大營與城外馬鞍壑的駐防大軍了。聽許歷一說情勢,平原君頓時大急,當即便帶領衛隊越過長平直接南下,終是在丹水出口的峽谷中看到了趙括大營。
“平原君前來督戰,戰勝有望也!”趙括興奮異常地將平原君迎進了大帳。
“君為大將,可知軍令如山?”平原君面沉似水,當頭便是冷冰冰一句。
趙括默然有頃,突然抬頭高聲道:“邦國興亡,大於軍令!何況趙括並未擾軍!”
“趙括大膽!”平原君陡然怒喝,“亂命便是亡國!擅動便是擾軍!爾何得強辯!”
趙括面色驟然脹紅大喘著粗氣,卻終是咬著牙關忍住了。在趙國,平原君趙勝是從少年時期便極富才名的王族英傑,被天下呼為“戰國四大公子”時,平原君還不到二十歲。無論是馬上征戰,還是邦交斡旋,抑或俠義結交,平原君都是聲威赫赫,更兼資望深重,在趙國便是無可動搖的棟樑權臣。趙括縱是心高氣傲,素常也很是欽敬名士大才,嘗對人笑談:“人以才學見識勝,趙括便服。惜乎天下無才,卻教趙括如何服人?”有人說給孝成王,孝成王便是哈哈大笑:“坦誠若此,馬服子可人也!”在趙國,趙括也就是對平原君尚存些許欽敬,便因了平原君是他眼中趙國唯一的“通才名臣”,其餘如藺相如、廉頗、樂毅父子等,在趙括眼中都是“執一之才,不足論也!”今日平原君雖則以威勢壓人,兩句指斥卻也是無可辯駁。尋常之時,便是平原君這兩句指斥,立即便是殺身之禍,而對自己,平原君也僅是指斥而已,並無刑罰加身之意,你趙括還當如何?
一陣喘息,趙括平靜了下來,便請平原君入座,將廉頗部署與自己的戰法謀劃仔細稟報了一遍,末了道:“平原君公允論之,趙括卻是錯在何處?”
“馬服子勇氣可佳也!”平原君淡淡一笑,“然則老夫以為:數十年來,秦趙無十萬以上之大戰,今番雙方雲集大軍於上黨,將成天下矚目之大決。老將軍初取守勢,縱不能使秦軍知難而退,至少可在不敗之勢下探究敵情之虛實,查明秦軍之長短優劣;相持有許,若情勢確有可攻之戰機,老廉頗也是虎虎猛將,自當大攻秦軍也。君之戰法雖亦無錯,然卻有一大隱患:一旦猛攻決戰有失,上黨立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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