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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了馬服君爵位,便成了封君大臣。更兼趙括從幼時起便大有才名,成年加冠後更是見識不凡,在趙國朝臣中便成了最是光彩照人的後起之秀。當然,更根本處在於趙奢聲望與孝成王之器重讚賞,趙括才得以位列高爵重臣之秘密朝會。此時趙括一開口便咄咄逼人地指斥這位極其傲慢的王叔,大臣們一則振奮二則緊張,殿重便是鴉雀無聲,連平原君也不禁瞪了趙括一眼,覺得趙括未免過分了。饒是如此,趙括卻是旁若無人,侃侃高聲道,“固國不以山河之險,失國不因四戰之地。先君武靈王時,趙無韓國上黨,卻是胡服騎射拓地千里震懾天下!惟其如此,趙弱趙強,趙存趙亡,固不在上黨險地也,在國力也,在軍力也,在朝野之氣也!”只這幾句,大臣們眼睛便是一亮——不愧馬服君之子,有膽氣!
“接納上黨與否?根本處不在韓國圖謀如何,而在趙國情勢如何!”趙括辭色凌厲,便是一瀉直下,“若趙國無國力、無大軍、無壯心,縱是韓國無圖謀而拱手相送,趙國可能守得上黨?若趙國有國力、有大軍、有圖霸王天下之雄心,縱是韓國不獻上黨,趙國亦當奪來,又何懼移禍之計哉!今平陽君先自認趙弱,徒滅志氣,而後視韓國獻地為移禍之算,誠可笑也!若以此說,上黨歸趙為韓國移禍,上黨歸秦莫非便是韓國依附虎狼?夫一弱韓,自忖險地難守,危難之際思大局,獻地於同根之邦而圖謀結盟抗秦,於情於理於道於義,何者有差?何獨不見容於平陽君而中傷若此乎!”
平陽君怒不可遏,戟指大喝:“豎子無謀,大言誤國!”
趙括卻是哈哈大笑:“小言有謀,大言無謀,平陽君何其滑稽也!”
“豎子只說!趙國抗得秦國麼?”
“我便為平陽君一算。”趙括掰著手指,“秦國大軍五十餘萬,趙國大軍也是五十餘萬;秦國人口千萬左右,趙國人口也是千萬左右;秦國倉廩有十年軍糧可支,趙國倉廩也有十年軍糧可支;秦國軍資器械有多少,趙國也一般有多少,還多了林胡草原的數十萬馬匹牛羊,戰馬比秦國尚居優勢;秦國有名將,趙國也有名將;秦國有能臣,趙國更有能臣;秦人尚武好戰,趙人更是舉國剽悍胡風。平陽君但說,趙國哪一樣抗不得秦國?”
“豎子誤國!”趙豹面色鐵青,“邦國戰陣,有如此算賬麼?”
趙括揶揄地笑了:“依平陽君之見卻是如何演算法?抑或混沌不算,只猥瑣避禍便了?”
趙豹嘴唇抽搐,一跺腳便離席大步去了,走到殿口又驟然回身吼了一句:“豎子誤國!”
殿中一時默然。大臣們對趙括氣走平陽君雖覺不妥,然對趙括的一番道理卻是不得不服。就實而論,除了還沒來得及推行第二次變法,趙國比秦國確實不差,趙括所數宗宗細目也絕無誇大,如此看去,接納上黨與否似乎便是不言自明瞭。雖則如此,有平陽君堅執反對,趙王與平原君也都還沒有說話,大臣們一時便都僵住了。
“老將軍,”孝成王看著廉頗笑了,“你便說說,依趙國軍力,上黨能否守得?”
老廉頗慨然拱手道:“連同御胡邊軍,趙國大軍六十餘萬。論戰力,趙軍與秦軍不相上下。只要趙國沒有攻秦之心,而只做抗秦防禦,上黨堅如磐石也!”
“上將軍言之有理。”職掌財政的內史大臣趙禹冷靜接道,“平陽君言韓國移禍,實則便是顧慮趙國不足抗秦也。我大趙今有六十萬大軍,若依舊畏秦入虎而不敢接納上黨,誠為天下笑耳!”
“老臣贊同。”已經是兩鬢白髮的國尉許歷道,“當年無上黨,馬服君尚血戰秦軍而大勝!趙軍戰力何輸秦軍分毫?目下我軍資糧草充盈,若再得韓上黨歸趙,趙國西部便矗立起一道橫寬三百里的天險屏障,何以平陽君此時卻畏懼與秦軍抗爭?老臣實在不解也。除非趙國聽任秦國蠶食山東,否則便不能丟棄上黨!”
“王叔之見呢?”孝成王看著一直默默思忖的平原君。
平原君一拱手道:“老臣原在猶豫不決,然則諸位大臣之言卻使老臣茅塞頓開。馬服子趙擴言之有理:接納上黨與否,根本處不在韓國圖謀如何,而在趙國情勢如何?平陽君雖老成謀國,然卻失之畏縮退守。百餘年來,凡趙國畏縮避禍遊離於中原之外時,無不國勢大衰,凡大刀闊斧開疆拓土周旋於天下時,都是國勢昌隆!就上黨而論,趙國原本便有東上黨,今受西上黨而成一體屏障,亦是題中應有之意;而秦國爭上黨,卻是分明地為誅滅三晉尋求根基;當此之時,退縮則危局接踵而來:上黨歸秦、韓魏附秦,趙國孤立,最終將被秦國蠶食壓縮,甚或一舉滅國!銳意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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