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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寬厚的老父王卻竟信以為真,當真不可思議。一日,上大夫劇辛正在元英殿給幾個前往齊國勞軍的臣子講述戰場之艱難 ,恰恰被氣宇軒昂的姬樂資撞上了,便揶揄笑道:“敢問上大夫,齊國戰場,難在何處也?”
“難在民心歸燕。”劇辛竟是一口回了過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地若歸燕,民心安得不歸?”
“堅實化齊,便須水到渠成,此乃上將軍苦心也。”劇辛神色肅然。
姬樂資便是一陣哈哈大笑:“如此說來,湯文周武之先滅國而後收民心,卻是大錯了?當今天下,竟是有了超邁聖王之道乎?”劇辛面色脹紅,急切間竟是無言以對。姬樂資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便揚長而去了。便在姬樂資與一班昔日太子黨密議如何邁出功業第一步時,童謠巷議的秘報恰恰也送了進來。姬樂資抖著那方羊皮紙便是微微一笑:“天意也!諸位請看了。”
“四口不滅,白木棄繩。這不是說田不能滅,乃是‘白木’無縛賊之法麼?”有燕山名士之稱的亞卿粟腹第一個點了出來。“白木為何物?”有人尚在懵懂之中。
“白木兩繩,不是一個‘樂’字麼?有誰?”立即有聰明者拆解。
“那便好說!六載逢馬,便是六年之後當馬人為將!”
“黑土便是‘墨’,何須說得,齊國平了!”
粟腹霍然站起:“臣請我王順應天意,用騎劫為將,力下全齊!”
“臣等贊同!”新銳大臣們異口同聲。
“上下同欲者勝。”新王姬樂資信口吟誦了一句《孫子兵法》,“君臣朝野同心,何事不成?立即下詔:罷黜樂毅上將軍之職,留昌國君虛爵。改任騎劫為滅齊上將軍,限期一月,平定齊國!”
“我王萬歲!”舉殿一聲歡呼。
粟腹卻走近王座低聲道:“此番特使,上大夫劇辛最是相宜。”
姬樂資矜持地笑了:“也好,一石二鳥,免了諸多聒噪。”
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輕而易舉的發生了。當秉持國事的老劇辛接到這不可思議的詔書與不可思議的特使差遣時,驚愕得當場便昏厥了過去。悠悠醒轉,反覆思忖,竟沒有進宮力陳,卻是喚來家老秘密計議半個時辰,次日清晨便輕車直下東南去了。
七、齊燕皆黯淡 名將兩茫茫
樂毅剛剛回到軍中尚不到半月,老劇辛便到了。
開春之時,燕昭王春來病發自感時日無多,一道詔書急召樂毅返國主政。可沒有等到樂毅回到薊城,燕昭王便撒手去了。葬禮之後便是新王即位大典,姬樂資王冠加頂,便當殿擢升了二十多名新銳大臣!樂毅劇辛兩位鼎足權臣事先竟毫不知情,當殿大是尷尬。思忖一番,樂毅便留下一封《辭國書》囑吏員送往宮中,自己便星夜奔赴軍前了。樂毅明澈冷靜,眼見新王剛愎淺薄,縱然進言力陳,也只能自取其辱,便打定一個主意:迅速安齊,而後解甲辭官。按照他在燕國的根基,至少一兩年內新王尚不至於無端將他罷黜,而以目下大勢看來,至多隻要一年,齊國便會全境安然劃入燕國。那時侯,平生心願已了,縱然新王挽留,樂毅也是要去了。老劇辛只黑著臉一句話:“大軍在手,樂兄但說回戈安燕,老夫便做馬前先鋒!”“天下事,幾曾盡如人願也。”樂毅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劇兄啊,子之之亂,已使燕國生民塗炭。齊軍入侵,燕國更是一片廢墟。你我懷策入燕,襄助先王振興燕國於奄奄一息,歷經艱難燕人始安。耿耿此心,安得再加兵災於燕國?”“姬樂資乖戾悖逆,豈非是燕國更大災難?”
“邦國興亡,原非一二人所能扭轉也。”樂毅淡淡地笑著,“此時回戈,只能使姬樂資一班新貴結成死黨對抗,國必大亂,齊國若再乘機捲土重來,聯手五國分燕,你我奈何?”
劇辛默然良久,唏噓長嘆一聲:“天意若此,夫復何言?”站起來一拱手,“樂兄珍重,劇辛去了。”“劇兄且慢。”樂毅一把拉住,“非常之時,我派馬隊送你出齊歸趙。”劇辛一聲哽咽:“樂兄!去趙國吧,趙雍之英明,不下老燕王也。”
“也好。”樂毅笑了,“劇兄便將我妻兒家室帶走,樂毅隨後便到。”
“終究還是不愚。”劇辛終於笑了,拉住樂毅使勁兒一搖,“我等你。走!接嫂夫人世侄去。”便拉起樂毅大步出了幕府。一時忙碌,三更時分便有一支偃旗息鼓的馬隊悄悄出了大營,直向西方官道去了。
此日清晨卯時,幕府聚將鼓隆隆擂起,即墨大軍的二十三位將軍腳步匆匆地聚來,臉上顯然帶著一種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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