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2/4 頁)
榻最後靠山的吳娃寢宮,無大事無須擾他!
沙丘宮原是特殊,既是惠後陵園(吳娃封號為惠後),又是主父行宮;沙丘松林山下是陵園,建有與吳娃生前寢宮一模一樣的吳娃宮,出得高大石坊便是主父行宮,卻是趙雍處置國務會見朝臣的處所。趙雍雖是退位,卻沒有交出兵權與人權,一則是他要親自統帥大軍為趙國開拓,二則是趙何正在少年,他要在趙何長大後的合適時機讓他親政。然則也要錘鍊趙何儘快成熟,於是趙雍當初便謀劃好了:除了征戰,他便長駐沙丘,只掌控國中大事,放手讓趙何肥義處置國務。此等謀劃之下,便有了這沙丘行宮。但是,此刻的趙雍卻是心緒頹喪,無心住在處置國務的陵外行宮,卻住在了陵園吳娃宮做夢魂纏綿。
當與不當,雖上天猶難斷也。
然則無論當與不當,驚人的兵變都恰恰在此時發生了!
這一日,邯鄲王宮突然接到了主父的羽書詔令:趙王立即前往沙丘宮晉見主父。國王趙何少年心性,便高興地嚷嚷起來,信期備車,我要去見主父了!信期卻是機警,一接詔書便立即派幹員飛報相國府,此時便打著哈哈多方忙碌起來。便在片刻之間,肥義已經匆匆趕到,一看詔書印鑑竹簡等均沒有破綻,便認定這是主父詔書無疑。看官須知:戰國時文字古奧,此時剛剛進入戰國後期,雖有行書端倪出現,但卻只能在民間商事等需要爭取時間的特殊事情上使用,但凡正式文告詔書,都須得是正經篆書。這篆書(還不是後來簡化了的小篆)幾類圖畫,正經寫來,很難體現書者個人特徵,加之書寫工具簡單粗硬(其時毛筆尚未發明),幾乎不存在筆跡辨認一事 ;不若後來的行書,各人各寫,字跡大是不同。所以辨認文書,便只是印鑑、用材以及本身傳送的諸種特殊形式。
卻說肥義思忖一番,便立即部署:信期率領百名精銳黑衣 ,左右不離趙王;趙王立即更換貼身軟甲,外罩冠冕王服,暗藏王室特有的神兵短劍;肥義帶王室儀仗前行,但發警號,王車立即回程。這一番部署卻將少年趙何驚得目瞪口呆,老相國,我時去見主父,不是上戰場了!肥義肅然正色,我王目下身系邦國安危,但聽老臣便是。這肥義歷來強悍凌厲,此刻黑臉白鬚肅殺凜冽,趙何便不由自主有三分忌憚,兀自嘟噥幾句便整好衣甲登上了王車。
太陽西斜時分,王車馬隊轔轔抵達沙丘行宮。
行宮外車馬場外駐紮著一片軍營,車馬場到行宮門廊也只有兩排儀仗甲士,一切都很平常鬆弛,全然沒有異像。然則肥義畢竟老於此道,事先已經得知主父此行是趙章領軍護衛,竟是絲毫沒有鬆懈心神。到得車馬場,肥義下馬對駕馭王車的信期下令,老夫先入宮,主父若在殿中,老夫便出來接王,老夫不出,王車不動。信期嗨的一聲,肥義已經大步去了。
“肥義參見主父——!”進得第二重門,蒼老渾厚的嗓音便在大殿迴盪起來。
王座高高在上,大殿卻空蕩蕩了無人跡。肥義心感蹊蹺,正要回身,卻聞身後一陣軋軋聲響,大門已經轟隆關閉。便在此時,便聞一聲冷笑,王座木屏後轉出一個全副戎裝的人影,肥義,主父命你伏罪自裁,交上人頭了。肥義哈哈大笑,田不禮,果然是你!老夫卻信你鬼話麼?信不信由得你了?田不禮一揮手笑道,給我割下老相國首級,看有幾多重了?說話間便有幾隊甲士挺著長矛從四面包了過來。肥義大叫一聲,主父!你看見了麼?趙國舊病復發了!便是一聲怒喝,徒手與甲士搏殺起來。肥義雖老邁英雄,然畢竟是以身試險手無寸鐵,幾個回合便是渾身洞穿,轟然倒在血泊之中!
卻說殿外車馬場,信期也是異常警覺,隱約聽得肥義憤怒呼喝便知大事不好,回頭低喝一聲,黑衣開道!一抖馬韁,青銅王車便譁啷一個迴旋,飛車衝向來路。便在此時,兩隊儀仗甲士齊聲發喊,便齊刷刷包抄過來。少年趙何臉色蒼白,卻是憤激之極,拔出短劍便是一聲尖叫,賊臣作亂!給我殺——!正要飛身跳下王車,信期卻回身一把攬住,我王但坐!有黑衣護衛!這一百名黑衣劍士大是不同尋常,領隊大將一聲呼哨,便撒開在王車四周布成了一個圓陣,一邊奮力廝殺,一邊向前滾動,兩隊甲士急切間竟是無法靠近。
驟然之間,卻聞軍營方向馬蹄聲隆隆大做,兩隊鐵騎飛一般從雪白的沙灘包抄過來,一眼望旗,便知是兩個千騎隊。信期大驚,原野之上,步戰劍士無論如何抵不得鐵騎猛衝,情急便是一聲大喝,殺向湖邊!下水!恰在鐵騎堪堪飛到一箭之地,陡然間便聽四面白楊林中戰鼓如雷殺聲大起,兩支紅色騎兵潮水般殺出,當先一面戰旗大書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