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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李兌飛馬從後隊趕來,便是一聲高喊:“趙章謀逆,弒君殺相,包圍行宮,請主父明正國法!”
公子成恍然猛醒,舉劍大喝:“擂起戰鼓,包圍行宮!”
驟然之間戰鼓大作,五萬鐵騎狂風般展開,將沙丘行宮四面圍得水洩不通。
卻說趙雍進了松柏山林下的陵園寢宮,漫步徘徊便到了吳娃陵前,情不自禁間便是一陣茫然悽傷,兀自嘟噥一時,只覺得疲累不堪,躺臥在石亭外的草地上竟是鼾聲大作了……朦朦朧朧之間,戰鼓喊殺聲突然大作,是夢麼?不是!趙雍突然便翻身躍起,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地,鳥!當真有人以為趙雍老了?罵得一句,趙雍便飛步直奔前宮。正在此時,百騎將軍迎面疾步而來:“稟報主父:行宮外兩軍廝殺!情由不明!”趙雍一揮手:“賊臣作亂,趙章應敵,走!”
將出陵園,卻見一人渾身血跡飛奔而來,遙遙便是一聲嘶喊:“主父救我!”
“章兒?”趙雍一臉怒色,“究竟何事?!”
“公子成協同趙何作亂,起兵包圍行宮!”
“老匹夫!”趙雍輕蔑地冷笑一聲,“隨我來!”
“主父不可涉險!爾等險惡,便是要主父性命也!”趙章竟是聲淚俱下。
“滾!”驟然之間,趙雍鬚髮戟張,一腳踹開趙章,雄獅般咆哮起來,“老夫橫掃千軍,血流成河,何懼幾個蟊賊亂臣!如此萎縮,你這狗才何以定國!”戰刀一掄,趙雍便石夯般砸了出去。
行宮城堡的石門隆隆開啟,百人鐵騎隊颶風般颳了出來釘成兩列,白髮蒼蒼的趙雍一領火紅的斗篷,一支六尺長的統帥五色翎,手持那口不知砍下過多少敵酋頭顱的精鐵騎士戰刀,雕像般沓沓走馬而出,萬千軍兵便是一片肅然。
“公子成何在?”趙雍威嚴嘶啞的聲音如同在幽谷迴盪。
同樣是白髮蒼蒼的趙成在大旗下淡淡一笑:“老臣在此。”
“趙成,你身為王叔,藉機作亂,有何面目見我趙氏列祖列宗?”趙雍戰刀鏘然出鞘,“我雖只有百騎,卻要領教你公子成這叛軍之陣……” “主父且慢!”趙成冷冷截斷,“老臣既非作亂,又何須與你廝殺?”
“大兵包圍行宮,尚敢強詞奪理!”
趙成哈哈大笑:“趙雍啊趙雍,你當真老邁昏聵也!”驟然又是一臉寒霜,“你的好兒子趙章,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騎士閃開,讓老主父看個明白!”
車馬場騎士沓沓閃開一條甬道,便見信期駕著青銅王車隆隆衝了進來,六尺傘蓋下趙何的哭喊聲已經撲了過來:“父王!相國被他們殺了!兒臣也被他們追殺……”哭喊聲中,王車已經轔轔衝到趙雍馬前半箭之地。卻見趙成一揮手便帶著幾員大將風馳電掣般插上,長劍驟然將王車擋住:“臣啟趙王:主父已無明斷之能,只當在此說話,切莫近前!”趙雍打量一番,卻驟然出奇地冷靜下來:“何兒,便在那裡說話無妨。你方才說甚?相國如何了?”
“父王!”趙何被公子成驟然一插一擋,嚇得面色蒼白,一開口便哇地哭了。
“趙何!”趙雍一聲怒喝,“你是趙王!何事堪哭?說話!”
“是了。”趙何一抹眼淚,“主父今晨下詔召我,相國前行。我到行宮之外,相國先入。片刻之後,便聞宮門內隱隱殺聲。信期護我回車,便遭宮外甲士圍攻,兩營鐵騎也隨後追殺,黑衣戰死傷三十餘,幸公子大父趕到……”趙何不禁又是哽咽一聲。
趙雍戰刀一指:“信期!趙何所言,可是事實?”
“主父明察,句句屬實!相國入宮未出,可能已遭不測!”信期憤然高聲。
趙雍心中猛然一沉,正要下令搜尋行宮,卻聞馬隊後一片騷動,便見行宮總管大汗淋漓的跑了過來:“稟報主父:行宮正殿,一具無頭屍身……”話未說完便急轉身揮手,“快!抬過來!”幾個內侍一溜飛跑便到了馬前,竹榻上卻是一具血糊糊的屍體。趙雍飛身下馬便撲到了榻前,嘩啦撕開屍體上衣,灰白的胸毛中赫然現出一片碩大的紅記!
“肥義……”趙雍悶哼一聲便軟軟地癱倒在血糊糊的屍體上。行宮總管撲上去抱起趙雍,立即便掐住了他的人中穴。倏忽之間趙雍睜開了眼睛,嘴角抽搐著一個挺身便站了起來:“田不禮何在?”行宮總管立即答道:“安陽相在宮內護持安陽君。”趙雍對百騎將淡淡道:“去,給我拿過來。”百騎將一揮手便帶著十騎飛馬捲進了行宮,片刻之間便將兩人帶了出來。趙章面色蒼白得如同遠處的沙灘,腳步拖泥帶水地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