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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若是缺乏邦交閱歷的秦王說出一兩句可供利用的話來,便有得機會了。
“上卿果然精明也。”少年秦王卻是悠然一笑,“吾愛宋國,如愛新城、陽晉同也 ,豈有他哉?”說罷竟是大袖一甩徑自去了。
魏冄哈哈大笑:“蘇代啊,便宜沒占上,快點兒回去準備滅宋了!”
宣太后卻是冷冷一笑:“一條海蛇,竟是飛龍在天了?”說罷也徑自去了。
蘇代大是尷尬,羞腦攻心,一句話也不說,轉身便大步出宮了。回到驛館,草草收拾,立即出了咸陽,走到日暮時分,函谷關遙遙在望,才猛然想起還沒有向樗裡疾辭行,然則事已如此,再回咸陽豈不落人笑柄?想想一咬牙,腳下一跺:“出關!”一行車馬便轔轔隆隆出了函谷關向東去了。
六、幾番折衝 大起戰雲
齊湣王很有些著急了,竟日在王宮後園的大湖邊焦躁的轉悠。
眼見已經到了四月末,“絕氣下”一過進入“中郢”,便是收種農忙時節,農忙一過便是酷暑,這段時光都不宜大軍征戰。再刨去窩冬之期,一年中能打仗的時月也就是春秋兩季,若春日晃過,那便只有秋季兩三個月了,對於一場滅國大戰,顯然有些太過倉促了。按照齊湣王掐尺等寸的謀劃:蘇代出使秦國來回最多一個月,回來時正好三月初旬“始卯”,籌劃一旬便立即發兵,趕在五月中旬的“中絕”之前,滅宋大戰便可大體告了,縱有善後小戰,也可在秋高氣爽的八九月了結,如此便可在今年之內了了這個頭等心願。如今四月將完,這個蘇代還沒有音信,堪堪一個用兵大好季節被白白錯過,齊湣王如何不急火攻心?
這一日轉著轉著,齊湣王心中便是突然一亮——左右是要打仗,何不先將軍馬糧草調集齊整,一過夏忙到“期風至”(立秋),便立即發兵滅宋。主意一定,齊湣王便立即急召丞相孟嘗君與上將軍田軫入宮。
兩位大臣剛剛坐定,齊湣王便急迫說了自己的謀劃,末了激奮喘息道:“滅宋大業,貴在出其不意。目下立即著手,今秋便能一舉滅宋也!”誰知兩位大臣聽完,竟是一時默然,彷彿不知從何說起一般。齊湣王素來簡潔快捷,說到臣子面前的事情便是必須要辦的事情,所謂君臣共商,實際上只是個臣子受命的過場而已,如今這將相二人非但沒有慣常的“謹遵王命”的高聲領命之辭,反倒是低頭思忖面有難色,齊湣王便是老大不高興,沉著臉便道:“滅宋大業,兩位不以為然麼?”
田軫猛然抬頭,拱手高聲道:“臣謹遵王命!”
“這便是了!”倏忽之間,齊湣王便笑了,“孟嘗君呢,以為然否?”
“臣啟我王,”孟嘗君卻是不卑不亢,“滅國事大,牽涉天下。上卿未歸,大勢不明。臣以為我王不宜輕舉妄動。一旦三十萬大軍集結邊境,便勢成騎虎,屆時若有不測之變,便是進退維谷,給人以可乘之機。臣望我王三思。”
“危言聳聽。”齊湣王冷笑一聲,“但有三十萬大軍,滅宋便是牛刀殺雞,何來騎虎難下?孟嘗君,你倒是跟著蘇秦學會了一套說辭。”說著臉色便黑了下來,旁邊田軫竟大是惶恐,看看暴烈無常的齊湣王即將發作,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便聽宮門內侍一聲高宣:“上卿蘇代請見齊王——”
“上卿?快,快宣!”齊湣王竟是大步走向宮門,要親自迎接蘇代。
伴隨著內侍的宣呼,便聞齊湣王大笑著進殿,彷彿迎回了一個不世功臣,又彷彿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孟嘗君心中卻是一動,總覺得那熟悉的腳步聲急促而沉重,那施禮寒暄的話語似乎也沒有往日那般從容,竟是莫名其妙地一陣不安,不禁便是大皺眉頭。這片刻之間,齊湣王已經拉著蘇代的手到了殿中,一邊親自扶蘇代入座,一邊高聲吩咐內侍上茶,竟是高興得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待蘇代剛剛飲下了一盞涼茶,齊湣王便忍不住道:“上卿啊,本王等得你好苦也。快說說,秦國出兵幾多?”蘇代笑道:“我王莫急,此事頭緒頗多,卻須一宗一宗說來。” 齊湣王笑道:“好事多多啊,那便快說了,第一宗?”
蘇代拱手道:“第一宗,秦國欲召回甘茂,委以上卿之職。以臣之見,甘茂為邦交之才,對齊國有用,願我王留任甘茂,共圖大業。”
“好說!”齊湣王一擺手,“我便任甘茂為上大夫。御史 ,宣甘茂進殿議事。”
如此快捷利落,倒是大出蘇代意料,看樣子齊湣王早已經忘記了對甘茂的那點兒不滿,甘茂倒是料得絲毫不差。倏忽之間,蘇代突然有些懊悔,覺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