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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大道,只是對商旅車馬而言,對於五萬大軍來說,再寬也顯得擁擠不堪。春申君立馬道邊小山頭遙遙觀望,揚鞭一指遠處隱隱可見的山口:“前方便是臼口,十人一列,疾行穿過,不得停留!”身邊司馬飛騎傳令,片刻之間,便見楚軍部伍整肅成列,唰唰唰開向山口。春申君的謀劃是:一過臼口便分兵繞道,前後夾擊,奇襲武關!雖然武關之前只有一條商道,但對於這些出身藥農獵戶的山民子弟來說,從荒無人煙的大山翻越到武關背後,卻並不是難事。
突然,轟隆隆如連綿沉雷,便聞前軍大譁人喊馬嘶!正在山頭瞭望的春申君大驚,馳馬飛下山頭便向前軍衝來,及至一看,卻是面色鐵青——一幾個巨大的陷坑黑糊糊便在眼前,坑中掙扎著驚慌呼救計程車兵與受傷嘶鳴的戰馬;陷坑雖然不深,坑底卻是竹矛林立,士兵戰馬都是一身鮮血,路上的將士們驚慌叫嚷,一時竟是無所措手足。春申君厲聲大喝:“點起火把!前軍救人!遊擊斥候前行探路!一個千人隊上山,推大石滾路,探明陷坑!”片刻之間,各方忙碌,大片火把便漫山遍野的亮了起來。
大約半個時辰,臼口前路面已經探明,再沒有陷坑。春申君本來已經大生狐疑,準備撤軍,聽得再沒有陷坑,便一咬牙下令:“過!穿過臼口!”
在山邊大片火把照耀下,楚軍大隊人馬隆隆推進,要以最快的速度穿過臼口。正在前隊堪堪進入山口的一剎那,突聞山崩地裂般一片喊殺,兩邊山頭竟是箭如急雨石如沉雷,隆隆之中夾著一片尖嘯,竟是鋪天蓋地般壓了下來!楚軍不及反應,已經被亂石箭雨殺傷許多,後隊尚在繼續湧來,一時間竟是自相擁擠踐踏起來。便在楚軍混亂之時,突聞一片牛角號淒厲的響徹山谷,大片黑色甲士便挺著亮煌煌的長矛吼叫著衝殺出來。那箭雨亂石也忒煞奇怪,竟始終只在黑色長矛隊前面的楚軍中砸下,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春申君恍然猛醒,想起派出探路的遊擊斥候竟是一個都沒有回來,心知中計,武關已經不可能奇襲,便是一聲大吼:“後隊回身!撤出臼口!”饒是如此,谷口內的兩三千人馬也已經被全部包抄,竟是硬生生有來無回。
楚軍一撤,谷口內秦軍竟也沒有殺出。春申君畢竟心思靈動,立即想到這是秦軍以為自己必定要強攻武關,要在這裡設伏固守等待援軍。春申君卻天生不是打硬仗的秉性,能打則打,不能打則退,是他歷來的用兵之道。更有一點,自屈原的八萬新軍覆滅,對於秦軍他便從來沒有盲目驕狂志在必得的想法。今日秦軍有備固守,耗在這裡分明便是等秦軍主力來吃掉自己,何如早退?利用秦軍料我強攻的錯誤判斷,正好安然撤出。思忖妥當,春申君斷然下令:“後隊改前隊!熄滅火把,悄然撤軍!”
軍令一出,萬千火把驟然熄滅,楚軍便大步匆匆的向後回師了。不想方走得半個時辰,便有斥候飛馬來報:秦軍大隊出了臼口,全力向楚軍追殺而來!春申君大驚,立即下令:“後軍設定路障,大隊兼程疾行,急速與齊軍會合,出山滅敵!”
但是,秦軍的追殺速度卻迅猛得驚人!一個時辰之內,竟是硬生生粘上了楚軍後隊,咬住不放,猛烈的廝殺了起來。此時天色已現朦朧曙光,齊軍的迎面而來的大隊旌旗已經遙遙在望,正是楚軍堪堪與齊軍會合的時刻。春申君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全軍回隊!殺退秦軍!”楚軍大隊便吶喊一聲,轉身向秦軍山呼海嘯般撲來。此時中軍司馬已經與齊軍主將達子取得聯絡,齊軍也擺開陣勢壓了過來,決意要將這股欺人太甚的秦軍一鼓全殲。
正在大舉衝鋒之際,遊擊斥候又是飛馬急報:秦軍主力鐵騎封住了崤山出口,正全力殺了進來。春申君怒喝一聲:“一派胡言!崤山之外,何來秦軍主力鐵騎?殺——!”竟是不由分說便率領衛士千騎隊衝了出去。
這裡正是剛剛進入崤山的一片山谷,山甲的兩萬步兵死死堵在對面山頭,楚齊兩國的十多萬大軍在方圓十幾裡的山谷中展開,一時竟是無法攻下山甲的山頭。山甲這兩萬步兵正是秦軍步戰的精銳之師,人各五樣兵器:左手鐵盾、右手長矛、左腰大砍刀、右挎弓箭壺、背上還有一柄奇特的大木棰。主將山甲如今已經年逾六十,卻是矍鑠精壯武功驚人,更兼身經百戰,對這商於崤山的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如今憑險據守,楚齊大軍竟是無可奈何。按照白起部署,山甲一軍只須粘住來敵三日便是完了軍令。可春申君一撤,山甲頓時便急了眼,讓這十多萬大軍出了山,步戰銳士顏面何存?不及思索便是一聲吼叫:“撇下輜重!輕兵追殺!”秦軍銳士的取捨與當年魏國吳起訓練武卒的標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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