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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南部始終未被撲滅的內戰餘燼又重新燃燒起來了。保王黨人如果現在敢冒險外出,必定會遭到斥罵和侮辱,這時想激起人民來報復他們是毫不費力的。
時勢變遷,謹慎膽小的莫雷爾先生雖然被那些狂熱的拿破崙黨分子斥為“溫和派”,在當時說不上勢傾全市,但已有足夠的勢力和心氣把他的要求反映給當局,他的要求就是釋放唐太斯。
維爾福的頂頭上司雖然倒臺了,可他自己卻保留了原職,他的婚事被暫時擱置在一邊,以期待一個更有利的機會。如果拿破崙能保住帝位,那維爾福就需要另外一個聯姻來幫助他的事業,他的父親自然會負責再給他找一個;如果路易十八重登王位,聖梅朗侯爵和維爾福本人的勢力就會大增,那樁婚事就比以前更實惠了。
維爾福暫時從代理檢察官變成了馬賽的首席法官。一天早上,僕人通報說莫雷爾先生來訪。換作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會立刻去接見這個船主,但維爾福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這樣無異於在向對方示弱。所以儘管他沒有別的客人,他仍然讓莫雷爾在外客廳等候,理由是代理檢察官總是要讓每個人都等一下。讀了一刻鐘報紙後,他才吩咐請莫雷爾先生進來。
莫雷爾本以為維爾福會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見到自己會害怕得渾身發抖,沒想到維爾福仍像六個星期前一樣,鎮定,穩重,冷漠而彬彬有禮,這是教養有素的上等人和平民之間最難以逾越的鴻溝。看到維爾福坐在那兒,手肘支在辦公桌上,用手託著頭,反倒是船主渾身哆嗦了一下,他在門口停下來。維爾福注視了船主一會兒,像是記不清他是誰,誠實可敬的船主困惑著,兩手翻動著帽子。
“我想您是莫雷爾先生吧?”維爾福過了一會兒才說。
“是的,先生。”
法官施恩似的擺了擺手說:“請進來,先生,是什麼緣故讓我有幸再次見到您?”
莫雷爾問:“您猜不到嗎,先生?”
第13章 百日王朝(2)
“很抱歉,我猜不到,如果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我非常樂意。”
莫雷爾漸漸恢復了信心,挺直了腰板說:“您還記得嗎,在皇帝陛下登陸的前幾天,我曾經來為一個年輕人求情,他是我船上的大副,被控告與厄爾巴島有聯絡。在當時,那樣的聯絡是一種罪名,可在今天卻是一種榮耀。您當時為路易十八服務,不能庇護他,那是您的職責,可今天您是在為拿破崙效勞,您就應該保護他,這同樣也是您的職責。我來就是想問問,那個年輕人他現在怎麼樣了。”
維爾福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他叫什麼名字,請把他的姓名告訴我。”
“他叫愛德蒙·唐太斯。”
“愛德蒙·唐太斯?”維爾福寧願在決鬥中面對一支二十五步開外的槍口,也不想聽人提到這個名字,但他仍舊面不改色,甚至又重複了一遍,“唐太斯?”
“是的,先生。”
維爾福翻開一大卷檔案,又翻了另外的那些檔案,然後轉向莫雷爾,用再自然不過的口氣問:“您確信沒有弄錯嗎,先生?”
如果莫雷爾再細心一些,或是對這種事比較有經驗,他就應該覺得奇怪,為什麼維爾福不打發他去問監獄長,問檔案官,而是親自答覆他。應該說,維爾福偽裝得很好,莫雷爾在維爾福身上沒有發現半點失態,只覺得對方很謙恭。
莫雷爾肯定地說:“沒有,絕不會弄錯的,我認識他已經有十年了,他被捕的前一天還在為我服務。您或許還記得,就像我今天來請求您一樣,六個星期前我曾來請求您對他從寬處理。在那個年頭,保王黨人對拿破崙黨是非常嚴厲的,您當時接待我的態度十分冷淡。”
“先生,我之所以是個保王黨,是因為我認為波旁家族不僅是王位的合法繼承者,也是國民所擁戴的君主。但皇帝陛下這次奇蹟般的復位,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看來只有拿破崙皇帝陛下這樣受萬民愛戴的人,才是法國合法的帝王。”維爾福答道。
莫雷爾大聲說:“這就對了,很高興聽到您這麼說。從您這番話上,我相信可以得到愛德蒙的喜訊。”
維爾福一邊翻閱檔案,一邊說:“等一下,我想起來了,他是個年輕的水手,而且就要娶一個美麗的迦太羅尼亞姑娘。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案子,初步審理之後,他就被關進法院的監獄裡去了。”
“後來呢?”
“後來我向巴黎打了個報告,把從他身上找到的檔案送過去了,這是我的職責,你應該明白。過了一個星期,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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