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室,慢慢在樓道里轉悠起來。突然,一夥人從房間裡擁出來,匆匆向樓下走去,趙廣陵趕上前一看,人群中簇擁的正是韓東新,而緊跟在他旁邊的那個女人原來是閻麗雯。 自從離了婚,他已經再沒有見過這女人了。倏然一見,卻依然令人怦然心動。好像比過去瘦了些,也高了些,清清爽爽更像一枝婷婷的玉蘭花了。更令趙廣陵驚異的是,經過這麼大的變故,好像在她身上竟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沒有憂鬱更沒有痛苦,一邊走一邊和韓東新說笑什麼,兩個人離得那麼近,那種感覺好像很親密的朋友,又好像和朋友關係還不一樣……趙廣陵遲疑一下,正準備躲閃到一旁,這夥人已走到了他面前。 看到趙廣陵,韓東新和閻麗雯顯然也有點發怔。閻麗雯負氣地看著他,曲線分明的嘴唇緊抿著,只露出不明朗的一點微笑,有點像嘲弄,又有點像感慨。趙廣陵也僵硬地點一下頭,正準備轉身離去,韓東新卻把他叫住了: 趙主任,你準備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呢,不是一直在等你嗎?趙廣陵只能站住,沒好氣地看著他。
怎麼也不和麗雯打個招呼,難道你們倆不認識?
怎麼可能?真對不起。趙廣陵只好冷冷地向閻麗雯點一下頭。
沒什麼,我也沒看見。閻麗雯也同樣冷淡地點點頭。
看到他倆這樣子,韓東新只好把趙廣陵拉到一旁說:你先回房間,稍等一下我們一塊兒吃飯。麗雯這次來,是專門來慰問演出的,這也是市委、政府安排的,經理讓我務必接待一下。怎麼說呢,這也是沒辦法的,要不咱們中午在一塊兒吃飯?( 不用不用,你既然忙,我和侯鄉長先走了!趙廣陵急得連連擺手,顧不得再理會他們,逃也似的回到韓東新辦公室,也不做解釋,叫上侯鄉長轉身就走。一直到坐上農用三輪車,一陣突突怪叫中駛到大街上,侯鄉長才氣鼓鼓地埋怨說: 這個姓韓的,架子也太大了,不就仗著個他老子嗎?其實也無非是秋後的螞蚱,還能再蹦噠幾天。都大中午了,居然連飯也不管一頓。
趙廣陵陰沉著臉,不吱聲。
侯鄉長又說:他剛才擺了那麼多理由,其實都是推脫的話。叫我說,這裡面的核心問題是,你始終也沒有說個回扣的數目,更不用說先送個三萬五萬的了。現在這年月,只要有了錢,什麼事情能擺不平? 你煩不煩呀!就不能少說幾句?!趙廣陵忽然粗聲粗氣地說,真想打這小子幾拳。
再回到腰窩,趙廣陵就總在想,也許真的該撤回機關了。誰知道報告打上去,區委不批,市委也不批,而且熱心的侯鄉長和鄉里幹部也真誠地挽留他一定要留下來,善始善終地住足兩年。好在時光總在流逝,日月常轉不息,秋天過去了,嚴冬也很快來臨,大雪一場接著一場,大雪封山的日子,趙廣陵明顯地感到了生命中的恬靜與安逸,也許他真的已經提前進入了生命的中年? 當雲迪略含羞澀地來送請柬的時候,魏剛正陷在深深的苦惱中。
一夜之間,彷彿一切都改變了,就像上帝死了似的。在偌大的古城,所謂的上帝自然就是韓愛國。雖然韓愛國很和氣,從不批評人,但是人人見了他總要退避三舍,甚至不敢直視他那雙笑眯眯的眼睛。雖說韓愛國年老體弱,個子也不高,但是不論在電視裡還是在照片上,總是顯得比別人高大魁梧、神采奕奕,真不知道那些攝影攝像師有什麼特異本領。而且即使見了面,人們也總不自覺地有種仰視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孱弱老頭兒的身材要比自己高得多……然而誰能想到,省委的一紙命令,竟把這一切都改變了。 宣佈班子調整的會議是在新落成的市委多功能會議中心舉行的。與一切會議相比,這種會來的人總是非常整齊,等魏剛急匆匆趕到會場的時候,可容納兩千人的大廳裡已黑壓壓坐滿了人。看到他進來,上千雙複雜的目光一齊集中到他身上,炫得他不知該往哪裡躲,真想一轉身走掉算了。找了好半天也沒個空位子,後來還是齊秦招招手,給他擠了半個椅子坐。 齊秦還在省委黨校學習,是特意趕回來的。唸了兩年書,齊秦比過去老練了許多,目光也顯得更加深沉而平靜,似乎飽經了人生歷練和歲月風霜。拉他坐下,齊秦低低地問:韓書記情緒怎麼樣? 你覺得呢?
看起來依舊談笑風生,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嘛。
那自然。魏剛淡淡地微笑著:老頭子宦海沉浮幾十年,几上幾下的,這種事見得多啦。況且這一次他早有準備,畢竟奔六十了,退下來是必然的,無非是遲一天早一天而已……齊秦忽然打斷他的話,嘴唇簡直蹭著他的耳朵了:你那事兒……怎麼到現在還沒批下來? 誰知道。我想,這回可能是泡湯了。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