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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稱太后,直呼老佛爺。太后道:“禁城裡面,你有什麼事要我救命?這裡沒有甚麼危險?宮裡也不是你避難的地方,你如何冒昧前來?”榮祿請屏去左右,太后即令內監退出,只留李蓮英一人。榮祿即將皇帝密謀,一一陳奏。太后問:“此事可真麼?”榮祿從靴中取出小箭一支,作為確證。這支小箭,系光緒帝親授袁侍郎,如何落在榮祿手中?太后大怒,立命榮祿傳集滿親貴數人,並守舊黨首領世鐸、剛毅等俱到,又有懷塔布、許應騤二人,亦蒙特召,皆會集太后前,黑壓壓的跪滿一地,叩請太后速出訓政,挽救危機。太后準議,飭榮祿帶兵入衛。榮祿答稱親兵已有數千人來京,大約此時可到。榮祿確有智識,無怪太后寵任。太后道:“甚好,甚好!”
隨令榮祿召兵進來,將禁城內的侍衛,一律調出。再命榮祿仍迴天津,截住康黨,毋任狡脫。榮祿奉命而去。
不防會議的時候,有個孫姓太監,素為光緒帝所親信,得了這個訊息,忙去報知光緒帝。光緒帝知事已洩漏,恐康有為必遭逮捕,忙自草一諭,令孫太監密遞康主事。其諭道:諭工部主事康有為:前命其督辦官報局,此時聞尚未出京,實堪詫異!朕深念時艱,思得通達時務之人,與商治法。康有為素日講求,是以召見一次,令其督辦官報,誠以報館為開民智之本,職任不為不重,現籌有的款,著康有為迅速前往上海,毋再遷延觀望!欽此。
康主事瞧罷,見確是皇帝手筆,且諭中有召見一次的話兒,亦系掩飾耳目,暗伏機關,明人不用細說,便謝了孫太監,送別出門,自己匆匆隨出,不暇通報同志,連阿弟廣仁,也不及詳告。行至車站,天已微明,當即乘火車出京,一抵塘沽,忙搭輪直往上海。及榮祿到京,康有為已乘輪南下。榮祿忙電飭上海道速即查拏。
這時候,光緒帝已被撤政柄,幽禁瀛臺。原來八月初六日清晨,光緒帝登太和殿,方閱禮部奏摺,預備秋祭典禮,忽由宮監傳出懿旨,宣召帝至西苑。帝出殿,宮監已在殿門外竚候,引帝入西苑內,即由李蓮英帶領閹黨,簇擁光緒帝登舟,直達瀛臺。瀛臺系西苑湖中一個小島,環島皆水,光緒帝到了此間,料知沒有好結果,不禁淚下。李蓮英厲色道:“太后即來,皇后亦至,難道萬歲爺還怕寂靜麼?”言畢自去,留內監守衛。約一時許,太后已到,皇后珍妃等亦在後相隨。光緒帝忙即跪接,太后怒目視帝,戟指叱道:“你入宮時,年只五歲,立你為帝,撫養成人,今已將二十年,不是我一力保護,你哪得有今日?你要變法維新,我也不來阻你,你為什麼聽人唆弄,忘我大德,還要設計害我?你試細想一想,應該不應該的?”光緒帝跪伏地上,戰慄不能出聲。我為光緒帝道,此後願生生世世,勿生帝王家。太后又嘆道:“我想你的薄命,有何福氣做皇帝,現在親貴重臣,統請我訓政,沒有一人向你。就使漢大臣中,有幾個助你為惡,你還道是好人,其實統是奸臣,我自然有法處治。”說至此,恨恨不已,似乎有即行廢立的形狀。惱了一個珍妃,突出皇后前面,向太后跪下,籲請太后寬恕帝罪,勿加斥責。太后怒道:“象你這種狐媚子,也配著與我講話麼?”珍妃憤極,不覺大膽道:“皇帝系一國共主,聖母亦不能任意廢黜。”這句話尚未說完,面上已撲的一聲,受著一個嘴巴,粉靨陡起桃花,不禁垂首。但聽太后厲聲道:“快與我將這狐媚子,牽了出去,圈禁宮內。”當由內監請珍妃起來,帶領回宮,引到一個密室,把她幽閉。長門寂寂,誰慰寂寥,免不得珠淚瑩瑩,長此愁苦,這且慢表。
單說慈禧後尚在瀛臺,痛責光緒帝,經李蓮英從旁解勸,只有他還配講話。方命還蹕,令皇后留住帝處,監視皇帝言動,此外不準擅召一人。太后回宮,飛飭步軍統領,逮捕維新黨人,當時拿住楊深秀、譚嗣同、楊銳、林旭、劉光第、康廣仁等六人,下刑部獄中,一面密議廢立事件。王大臣等都不敢決議,慈禧後究屬聰明,暗想驟然廢立,恐惹起中外干涉,乃即以帝名降諭道:現在國事艱難,庶務待理,朕勤勞宵旰,日綜萬幾,兢業之餘,時虞叢脞。恭溯同治年間以來,慈禧端佑康頤昭穆莊誠壽恭欽獻崇熙皇太后,兩次垂簾聽政,辦理朝政,弘濟時艱,無不盡美盡善。因念宗社為重,再三籲懇慈恩訓政,仰蒙俯如所請,此乃天下臣民之福。由今日始在便殿辦事,本月初八日,朕率諸王大臣,在勤政殿行禮,一切應行禮儀,著各該衙門敬謹預備!欽此。
這諭下後,眼見得光緒皇上,與廢立無異了。只是維新黨首康有為未曾拿獲,太后哪裡肯饒恕他?再飭步軍統領,挨戶搜查,務期拿獲嚴辦。十日大索,仍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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