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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倏地站了起來,拿起那個沉甸甸的白信封質問他:“是鄭凱文讓你給我的?”
“這是公司的意思。凱文也是公司的人……”
我冷笑著把白信封扔在他身上:“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底層職員,這些就算是遣散費也太多了。我受不起。”
邵天陽故作為難地看著我說:“你這樣我也很難做。”
“邵先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我從衣架上拿下外套和皮包,拿起桌上的辭退信,說:“我還有錢買機票回上海,不用你擔心。”
我昂首闊步地走出辦公室,突然聽到身後邵天陽的聲音。
“梁小姐,你真是很有骨氣啊,不過有骨氣不能當飯吃。”
我回頭看著他那副令人厭惡的嘴臉,抑制住滿腔怒氣,向他毫不示弱地笑了笑,說:“邵先生,我想,你的那點骨氣可能都被當飯吃掉了吧。”
公共區裡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邵天陽的臉色真是比豬肝還難看。
雖然他怎麼說都是鄭凱文的舅舅,我不該這麼大不敬,但是本小姐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我惹我我一定把剩飯扣你碗裡。
我大步走出鄭氏大廈,心裡僅剩的那一點期待也消散殆盡了。
鄭凱文如今自身難保,他怎麼還會有能力來顧全我。不……我不應該再對他有什麼期待,更不應該想著要他來保護我,我是他的職員,職員而已。現在我們連這一層關係都沒有了,從今以後,只不過是陌生人。
“洛心。”
大街上,突然有人這樣響亮的呼喚我的名字。
我的心忍不住一陣激動。
可是,緊跟著衝過來拉住我的人卻不是鄭凱文,而是鄭凱奇。
我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裡竟然有一點點小小的難過。
“跑那麼快乾嘛,你不怕氣喘病又發作,我可怕了你。”我開玩笑地說,拿出紙巾給他擦汗。
他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認真地說:“你要走了?”
我笑笑,故意做得很坦然地說:“大家都走了啊,我也應該走了。”
他焦急地額頭冒汗:“可是,你至少應該等我二哥回來,跟他說一聲啊。你不想等他麼?”
“不用了,他也是寰宇公司的一個員工而已。這白信封裡蓋著公司的大紅章呢,我沒有理由賴著不走。”我一直努力地保持微笑,可是他眼中的焦急,難過,不捨,這些真摯的感情都在讓我的防線一點點地崩潰。
我垂下眼睫,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回上海我還是一樣能夠找到工作。你別忘了,我可是碩士畢業,又這麼年輕能幹,就算找不到有前途的工作,還找不到有前途的老公麼。”
“可是……可是就這麼你走了……”他死死地拽著我的手腕,就是不肯鬆手。
我故意打斷他,怕他說出什麼我承受不了的話,這種煽情的場面會讓我這個不爭氣的梁洛心突然淚如雨下。
“又不是死了,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的。上海到香港兩個小時飛機就夠了。”
他忽然一把將我緊緊抱住,那麼用力,簡直要將我胸腔裡的那些水分都擠壓出來。我仰起下巴,看著天,日光灼熱地照著我的瞳孔,我想眼淚一定都蒸發了,我沒有哭。
“我真沒用,最後竟然連一個朋友都留不住。”
“凱奇,謝謝你。”我推開他,握著他的手:“人生在世,總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要是以後再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不要去鬧事了,給我打電話吧。或者到上海來看我,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去逛街,認識漂亮女孩子……”
“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我不知道。”我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我不能讓他這麼幹。
如果我再看到鄭凱文,可能我連走的勇氣都沒有了,我真地會死皮賴臉的留下來,哪怕我在這裡只能撿垃圾過日子,我也要留在他身邊。
是的,我愛他。
雖然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我知道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鄭凱文,愛上了我“曾經”的老闆。
我坐在機場大廳裡,行李箱就在身邊,並不比我來的時候多。
還有幾分鐘就要登機了,在空蕩蕩的機場大廳裡,所有的思緒和回憶一瞬間湧到眼前。第一次遇到鄭凱文他惡劣的表情,還有我該死的礦泉水瓶子……會議室裡,紅色的PRADA……他病的糊里糊塗……我被當成他的妹妹被綁架了……在濱江大道上,他的笑容,寂寞的背影……那首鋼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