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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林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連忙求饒道:“下官該死,下官吃了豬油蒙了心,一心只想巴結……”巴結後面的名字他是不敢說了,只是不斷地打躬作揖,冷汗浸溼了衣衫。
沈傲淡淡一笑道:“我查過你的檔案,你是建中靖國元年的進士及第,卻沒有外放的份兒,先是去了大理寺,後來才到得鴻臚寺的,是不是?在鴻臚寺一呆就是十幾年,雖說升到了主簿,卻不巧發落到了同文館,好在你這幾年在同文館倒也沒出什麼差錯,倒還過得去。”
沈傲這邊說,楊林那邊已是嚇得臉色慘白,人家連自己的底細都摸清楚了,想必傳聞這沈大人睚眥必報不是空穴來風的。
沈傲卻道:“你用心做事吧,不要老想著去投機取巧,說得不好聽些,就是你想給蔡京為虎作倀,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你事辦得好不好,我都擦亮著眼看著,只要辦得好,自然不會讓你在同文館裡呆個一輩子。”
楊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生出幾許劫後餘生的感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感激道:“下官真是該死,大人竟肯對下官說出這些話,下官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了。”
對於這種懷才不遇之人,沈傲倒是沒必要和他計較,趨炎附勢是人的本性,真要報復他也報復不過來,眼下給他點甜頭,還能換來他的感激,將來在鴻臚寺裡多一個心腹,也沒什麼不好。
沈傲固然睚眥必報,卻也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輕描淡寫地揮揮手道:“倭人的事現在就去辦,直接知會京兆府拿人就是。”
楊林千恩萬謝著去了。
沈傲又拿起案上的西夏文書,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冷笑道:“這西夏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哼,且看他還能蹦躂多久。”
時間悄悄過去,此時已過了春,各國的使節也紛紛到了,鴻臚寺也漸漸地忙碌起來,沈傲埋首在公案中,漸漸地也有些焦灼,不知不覺間到了月末,按道理,朝廷每隔一月便會進行一次大廷議,六部九卿都要參加,算是一次月末總結,沈傲身為大理寺寺卿,當然也有參加的資格。
第400章 王大人,你要有廉恥啊
一大清早,王黼更了衣衫,這一身令他容光煥發的紫袍,並沒有提起他的幾許精神,從寢臥出來,抬頭看了看天色,王黼捋著須,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今日,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感覺要出事,自從那一道罪己詔出來,他便稱病在家,只是半個月過去,卻是一點訊息都沒有,彷彿一切如石沉大海,那雷鳴閃電之後見到的不是驚濤駭浪,反而撥雲見日,風和日麗起來,可是在他看來,這更像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
王黼不敢有半點的鬆懈,他心裡知道,依著沈傲的為人,不可能沒有動作,唯一的可能就是姓沈的在等,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今日的廷議,極有可能就是沈傲反戈一擊的時候。
這些時日,王黼從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蔡府與王府院牆之間的小門又封死了,幾次想拜謁蔡京,蔡京那邊只說身體不爽,總是不肯見他。這老狐狸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即換了副嘴臉,王黼卻也不敢說什麼。他明白,但凡有一點機會,蔡京都不會袖手旁觀,畢竟他是新黨骨幹,蔡京如此冷漠,必定會遭人唾罵,以後誰還敢攀他這棵大樹?除非這老狐狸得到了什麼風聲,明知他王黼必死無疑,救了只會引來一身騷,才會作出這等事來!
蔡京如此,門下的故舊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平時車如馬龍的少宰府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起來,平時三天兩日來問安的一個個都變成了啞巴聾子,過他的門都要繞著道走。
世態炎涼,王黼早已知道,卻不曾想自己有一天竟也撞上了,望著黯淡的天氣,他無聲地走到門房,門口穩穩當當地停著一方紅頂小轎,原本王黼的轎子自有貼合他少宰的氣派,只是罪己詔出來後,他立即叫人減少了不必要的排場,這小轎子坐在裡頭不颯爽,坐久了有一種要被捂餿的感覺,王黼十幾年來平步青雲,早已和這種小轎子無緣了,只是如今重新坐進去,便有一種讓他透不過氣的不適。
鑽入轎中,轎子穩當地抬起,隨即帶著王黼穿過街巷,這裡距離宮城並不遠,轉眼之間,在霧濛濛的清晨裡便抵達了正德門。
王黼下了轎,這裡已站滿了不少官員,有不少和他是相熟的,只是今日卻沒有人過來和他打招呼,都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老鼠見貓一樣躲開眼去,為了掩飾尷尬,都故作沒有看見他。
王黼也只是當作沒有看見,撣了撣袍子,站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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