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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德搬來一個椅子,趙桓大喇喇的坐下,冷淡的道:“太皇太后請朕來,不知所為何事?”
若是在從前,趙恆的口吻一定是太后召孫臣前來,不知有什麼教誨。幾個詞語的改變,也暗示著趙恆地位的變化。
太皇太后更是不悅,卻又無可奈何,沉默片刻,換了一副冷淡的口吻,道:“哀家聽說你的皇弟趙楷死了?”
太皇太后叫這趙恆來,為的就是趙楷的事,畢竟是龍子龍孫,趙楷也頗受太皇太后的喜愛,現在死的不明不白,還加了一條畏罪自殺四字,太皇太后當然要過問。三皇子心懷不軌,若說別人相信,可是太皇太后卻萬萬不信,趙楷性子醇和,很是乖巧,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心懷不軌?再者說趙恆已然登基,再在背後唆使人鼓譟反對當今皇帝,這是何其愚蠢的事?
太皇太后召趙恆過來,便是來興師問罪的,原以為趙恆會像從前那樣態度恭謹,向她解釋。可是隻看趙恆進殿時的冷漠態度,太皇太后突然察覺事情並非她的想象。
趙恆果然只是淡淡一笑,道:“哦,是老三的事?老三也太大膽了,竟敢圖謀不軌,好在李中書及時察覺,原本朕呢倒也不想為難他,畢竟是自家的兄弟,朕還能殺了他不成?誰知他竟有幾分羞恥之心,許是無顏再來面對朕,又畏懼宗令府處罰,畏罪自殺。”
太皇太后怒容滿面,語氣變得刺耳幾分:“畏罪自殺?是畏罪自殺還是自家的兄弟不能相容?皇上,先帝在的時候,你一向敦厚,與眾兄弟也闔目的很,先帝頒發遺詔之時,也誇耀你人品貴重,深肖先帝之躬,為何剛剛登基,便這般對自家兄弟?”
太皇太后似乎覺得還不解氣,畢竟便是趙佶在的時候,也從未沒有這般和自己說過話,現在自己的孫子竟是如此冷漠,怒氣也積攢到了極點,繼續道:“再者說,我大宋以孝義治天下,先帝屍骨未寒,陛下便改弦更張,又是裁撤武備學堂,又是廢黜海政,皇上難道不知道海政與武備學堂都是先帝的心血?哀家還聽說,京兆府居然四處搗毀刊館,你可莫要忘了,刊館雖然言辭犀利,可便是先帝,也絕沒有加罪,暖閣之中,還留著不少先帝曾閱覽過的週刊,這般做,難道不怕天下非議嗎?”
趙恆想不到太皇太后動這麼大的火氣,心裡已經虛了,畢竟低了這麼多年的頭,心理早就養成了一種本能的畏懼,可是隨即一想,也是勃然大怒起來,這老嫗,竟敢來管朕冷著臉道:“三皇子畏罪自殺,與朕何干,太皇太后這是什麼意思?”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抓起榻上桌几的一份週刊投擲於地,道:“你自己看吧,這裡頭說的,難道都是空穴來風?趙楷自盡的當夜,李邦彥是否進過王府,又是否帶著你的密旨?還有那鳩酒又是從哪兒來的?”
趙恆眼中閃過一絲疑色,去撿了那週刊,眼睛掃了一眼,更是怒不可遏,這一份,當然是今早出現在大街小巷的錦衣週刊,裡頭的內容放肆到了極點,幾乎就差指著趙恆的鼻子罵他是殺死自己兄弟的儈子手了。趙恆想不到搗毀了各家週刊,竟還有如此放肆,更有周刊流入到了宮中,不禁怒道:“好大的膽子,朕若是不殺幾個以儆效尤,他們只當朕好欺了。”
太皇太后冷笑道:“皇上好大的威風,莫不是說中了皇上的心事?”
這兩個宮中最有權勢之人,如今已是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太皇太后驚駭於趙恆竟如此對待自己的兄弟,更驚駭於趙恆登基之後竟是如此一反常態,心中憎惡到了極點。可是趙恆此刻見太皇太后竟還敢對他頤指氣使,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突然將週刊拋到一邊,揚起手來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一旁的敬德身上。
啪……這一巴掌下手極重,敬德避之不及,生生的承受,隨即發出一聲慘呼,整個人要癱倒下去。
“混賬,這等妖言惑眾的東西,也敢帶入宮裡來,這週刊,不是你帶來的還有誰?”趙恆呵斥一句,道:“若是再敢將這些汙七八糟的拿給太皇太后看,仔細你的狗頭。”
敬德臉上火辣辣的,兩眼冒星,可是這時候不敢爭辯,連忙跪倒:“奴才萬死。”
趙恆的動作出乎了太皇太后的意料之外,太皇太后沒有想到,趙恆竟當著自己面打自己的心腹,這般做,自然是敲山震虎,是迴避自己的問話而故意給自己擺臉子,也是告訴她,外頭的事還輪不到她插嘴。
太皇太后氣得發抖,聲音嘶啞的道:“皇上,你這是要做什麼?”
趙恆冷然,不再去理會跪在腳下的敬德,拂了袞服的大袖擺,負著手道:“朕是要告訴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