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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多也知道我們的處境,從來不要。
但我的心裡卻是要還的,三萬塊,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我沒有辦法,我們還欠著別的債。
車修好了,賣不出去,王志強只好自己學著開。他以駕駛摩托車的經驗,無師自通地開起了汽車。
車是去年十一月買的,十二月修好,到了去年春節,王志始把車開回他老家,一家大小就用這臺車走親戚。王志強的大哥王志堅,靠借和貸買了一臺九萬元的工程車,工程車,小汽車,摩托車,停在他大哥的院子裡,他爹媽和大嫂不無得意,“嘿,我們家現在什麼車都有了……”
有什麼?有個屁!用我爹媽的血汗,來裝點你王志強的門面。
我心裡恨,不平衡。
一方面,王志強開著我爸爸花錢買的車,四處招搖,另一方面,我被四萬多元的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已現在,我們除了沉甸甸的債務,我們事實上還沒有一分錢的收入。
文化館一個月發給我百分之五十的工資,到年終,全部吐出來都還不夠繳補文任務,留職停薪,再到南方去打工?不行,王志強不行,單位也不行,而我自己,也沒有臉面和膽量再去故地重遊。卜一他們都是很看得起我的,他們沒有把我當成歌廳小姐,他們是把我當成作家在那裡體驗生活而看待的。
我現在功不成,名不就,哪還有臉面再去見他們?
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兼職。
楊老師早就說過我,“你不應該呆在家裡,你呆在家裡就能出作品?就是能出作品,你沒有錢,你怎麼過眼前的日子?”
楊老師可是功成名就,都五十多歲了,卻還要學年輕人,每天晚上騎把腳踏車,到歌舞廳去彈電子琴。
我想,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現實。
我必須得去面對它,王志強也得面對它。他終於同意我出去兼職。
馬按:王雨去坐檯,是人性使然,又是環境所逼。倘沒有陷於經濟的困頓,她也不會去的。經濟是基礎呵!我是文化館的負責人,讓下屬和學生陷於如此的困頓,真感到難堪和內疚,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
王志強這個人也真是的。下崗之後,手足無措,什麼都幹不成,還死要面子。男子漢大丈夫,養不了家,還要求妻子對自己嚴守貞節,多麼矛盾,又多麼可悲!王雨去坐檯,他是重要因素。
4月24日 星期四 睛
是的,我必須面對生活,面對現實,索性就拿自己的青春下一次賭注吧!第二天晚上我又到舞廳去“上班”了。
原來“王中王”的包廂並不都是“大衣櫃”,今晚我進的是十號廂,十號廂又分“一、二、三”三個卡。
我坐在中間的這個卡座裡。看情形,好像是我陪的這個人在請一號和三號的客人。
最開始的時候,我樂得清閒。我要陪的這個人,出出進進地忙得屁顛屁顛,直到把一號和三號的客人安置得妥妥當當,他才得以靜下心來陪我。
他陪我?嗬!也不知道是誰陪誰了。
三號的客人可能很刁,不斷地換小姐,他換一次小姐,我陪的這個人就緊張一下,他生怕那傢伙今晚不開心,他花的錢不能花到預期的效果。
那些小姐也刁,她們一進來,服務員就跟進來,服務員的工資是靠賣飲料來提成的,他們也刁,小姐一進來,他們就跟進來,殷勤周到之極。小姐們點菸、點飲料、點大禮包,甚至還點茶杯。
三號的客人不斷地換小姐,那些小姐們一進來就拼命點東西,走時,那些東西就自然而然地隨她們一起走了。
一直到良宵一刻時,三號客人才終於選定了一個小姐。
三號客人滿意了,我陪的客人才終於長出一口氣,不再屁顛屁顛。
良宵開始了,我們出去跳舞。我知道我今晚無足輕重,舉足輕重的是一號和三號那兩個傢伙。
我們一直跳舞,良宵很長,跳累了,我們在小姐們坐的沙發上坐下來,他吸菸,不動我,不碰我,也不理我。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良宵時的舞廳,顯得很靜、很暗,雖然,有音樂,也有一兩點燈。
有人從裡面走出來,穿過舞池,從我們面前走過。開門時,門外的強光照進來,我看見走出去的是三號那個客人。
我陪的客人連忙站起來,追出去,三號的客人一臉憤怒,他在找老闆和老闆娘。
我今晚才看到我們的老闆娘,她使我想起蔣門神和蔣門神的妻子,客人跟老闆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