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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還是鄉鎮幹部?副鎮長?不會吧!她真的離了婚,誰要跟誰離?到底是誰有外遇?
我覺得蘭蘭的話,我只能信她的十分之一。
轉念一想,我問自己:王雨呀王雨,你真是喜歡多管閒事,你管人家的!
真是!關我屁事!
與人只說三分話,且莫全拋一片心。我按著這個原則,跟蘭蘭假裝親熱地聊了起來。
我們正聊著,潘書記親自過來叫我。我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溫順地跟在他後面,進了今晚我第三次進的地方。
“對不起,剛才嚇著你了吧?”潘書記跟我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溫和。
我拿不準他是什麼人,就陪著笑臉,說:“嗯,剛才你們都好生氣。”
“其實我是不好生氣的,你看我這樣子,心寬體胖的,哪有那麼多氣生。”
於是我就大膽地看他,他果然是一副心寬體胖的樣子,厚唇、闢瞼、肥鼻子、小眼睛,是那種我所認識和見到過的千篇一律的從基層一步步提拔上來的官兒們的臉。
因了他的溫和的聲音,他的小眼睛給了我一種慈眉善目的印象。
又因了剛才他發脾氣的事兒,今晚我也一點兒都不想得罪他。
我還怕他心底裡餘怒未消,所以我還得小心陪他。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人根本用不著我小心,他很坦然,有那麼一股大大咧咧的味兒,按著一般的程式,他先問我“小姐貴姓”,在得到了“王小雨”的答覆的同時,我也問他“先生貴姓”,他先說了姓“潘”,我知道,這一點他沒騙我,又說了他叫潘勁松,還說是哪個“勁”,哪個“松”。
我有點兒奇怪,在這種地方,做為小姐,我們輕易不暴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同樣的道理,那些客人們也是如此。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直接了當地把名字告訴小姐的客人,我不太相信他。但聽他說話,和看他的坦然的舉止,我又不得不信他。
他說他原是XX廠的廠長書記,後來,到利達公司做經理。他到利達公司做經理還不到兩年。今晚,原本是他要請主管部門的領導,但是XX廠又要請他,XX廠的負責人,就是杜老闆的弟弟,於是,他們就一起到“王中王”來了。
“我從來沒到這兒來過,本來,他們是說要到昭君的,你看,這是不是緣份?”
我傻笑笑。
“你知道嗎?”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我對小杜說,就是她了,就是站在牆邊穿紅上衣,黑裙子的那個,哎,我還以為你穿的是黑裙子,原來是格子的。“說到這裡,他就很自然地把手放到我的裙子上,也就是我的腿上。
“我們跳舞吧。”我不知道他接下去還會有什麼把戲,我的內心,已經有些緊張了。
我拉他的手,站起來,聲音很溫柔、很甜,“我們跳舞去吧。”
他跳舞就像是在走路,舞廳的燈很暗,他一邊跳,一邊又不住嘴地說著話。
說話好,動口不動手。他問我,王小姐,今年多大了?
在哪兒上班?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問了許多。我一邊思索,一邊慢慢地裝作很害羞的樣子,回答他,我說我今年十九歲,中專畢業,沒有工作,因為安排工作需要花很多錢,我沒有錢,所以就來伴舞。
“那你家裡人不管你?他們準你來?”
“我騙他們說,我每天晚上,在外面學電腦……”
後來,我們不斷地說話、跳舞,跳舞、說話。我忽然想起,街上跑的許多計程車,上面都印有“利達”二字,我就問他,利達公司,是做什麼業務的。
我就想起了在保險公司工作的妹妹。她的工作真是辛苦,宣傳、諮詢、陌生拜訪,腿跑得細長細長,唇磨得又薄又白,面板,在冬天是樹皮一樣的粗糙,到了夏天,又被曬得幹黑幹黑。我能幫她的,就僅僅只是在經濟十分困難的情況下,擠出錢來為我和王志強買幾份人身保險。
所以,當良宵一到開始時,我馬上想到,我要抓住這個潘書記……
我們在空蕩蕩,沒有一星兒燈火的舞池裡跳舞,“潘書記,我騙了你,其實我有工作,我在保險公司,我也不叫王小雨,我的真名叫王雨。你能理解我嗎?我到這裡來伴舞,也確實是迫不得已,在這種地方,我感到自卑,我害怕,恐懼……”我主動地,讓身體與他靠得很近。
“別怕,你認識我,這就好了,我想我能幫你……”他輕拍著我的背,卻沒有乘機沾便宜,“我想我能幫你,你在哪家保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