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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初日本的戰爭機器,帶著巨大的慣性,碾壓過太平洋,摧毀了美國、英國、法國、荷蘭和澳大利亞給它設定的障礙,一直衝到了距本土五千公里的地方,一路上,生 靈塗炭,城市化為廢墟。然而在美國、中國、英國的抵抗下,它的動能已經耗盡。現在,美國的戰爭機器越來越快地運轉起來,帶著恐怖和死亡的嘯聲,帶著二十世 紀十字軍的征服慾望,從東方向西方殺去,越過萬里海洋,越過千重島障,直到日本,直到東京。
二 十年前,海軍陸戰隊的先知埃里斯中校,無端地死在日本橫濱。他的死亡之謎,如同著名女飛行家阿米麗婭·埃爾哈特小姐在馬紹爾上空神秘失蹤一樣,也許永遠不 會為世人知曉。然而,埃利斯的遺訓,“沿著密克羅尼西亞的作戰基地前進,”已經被陸戰隊執行。海軍陸戰隊寒光閃閃的刀鋒,已經逼到日本領土塞班島上。埃利 斯天上有知,也會高興得拍手的。
阿門!
非常想念你,我覺得我們相見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愛你的
查爾斯
一九四四年二月二十三日
於埃尼威托克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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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希維爾”號輕巡洋艦離開了馬努斯島的海港。它掛著麥克阿瑟的陸軍上將旗,編入巴貝將軍的第77任務艦隊裡,劈波斬浪,向西南方的無邊海洋駛去。
道 格拉斯·麥克阿瑟上將久久注視著馬努斯島上被密林覆蓋的山峰,他戴著深色的墨鏡,擋住了南緯2度的灼熱陽光,他的幕僚無法透過他的眼睛窺測他的內心,但是 他的內心卻充滿了得意之情。他又勝利了。他又一次戰勝了自我,戰勝了自我的怯懦、懶惰、自卑、聽任命運擺佈,戰勝了各種逆境:從羅斯福、金、尼米茲、英國 人和美國輿論界,最後,戰勝了日本人,朝著菲律賓——他榮譽的頂峰大步迅跑。整整一年半中,他因此而忍受了凡人所難以想象的痛苦。
“ 納希維爾”號是他在太平洋戰爭中搭過的第三條船。第一條是PT一41號魚雷艇,第二條是“芬尼克斯”號巡洋舶。戰爭迫使他這個陸軍上將習慣於海洋,海洋對 他來講是陌生的,可畏的。一個用自信把自己禁錮起來的六十四歲的老人,學習既有失面子又令人痛苦。他是一個司令官,只能面對事實作出正確的抉擇。他知道單 憑他在布里斯班的倫農旅館司令部裡指揮,無法打贏這場立體的背景宏大的戰爭,於是,他就象漢尼拔、馬爾巴羅、謝爾曼、威靈頓這些歷代名將一樣,到戰場上去 迎接勝利了。
當 尼米茲、斯普魯恩斯、特納和霍蘭德·史密斯組成的四駕兩棲戰馬車,在中太平洋千里躍進的時候,麥克阿瑟的陸軍卻在新幾內亞的鳥屁股上一英寸一英寸地爬行。 這種艱難的戰局像毒蛇一樣咬噬著“將軍”的心。日本人雖然知道勝利沒有指望、失敗也是早晚的事,可打起仗來照舊那樣狂熱。他們的工事仍然構築得那麼精巧而 堅固,他們的陣地仍然縱橫交錯、複雜得如入迷宮;他們還學會了挖掘反坦克壕、大量埋沒地雷,用山炮和“法蘭西女郎之吻”重機槍在一百碼的距離上把進攻者轟 成碎片;他們的人隱蔽得更好;迫擊炮打得更準;各種東方色彩的狡猾伎倆使得更得心應手。他們計程車氣一點兒也沒有低落的跡象,自以為還不會被擊敗。實際上他們自從一五九八年豐臣秀吉時代被中國人和朝鮮人打敗過以後,確實也沒有敗過。他們的忍耐力每每出人預料,彷彿只需要露水、樹葉和子彈就可以繼續打下去。麥 克阿瑟和第六集團軍司令克魯格中將的部隊,在新幾內亞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大量的物資、彈藥、寶貴的時間和昂貴計程車兵的鮮血。
物資、時間和鮮血,都是麥克阿瑟支付不起的,這些東西付出得越多,他的榮譽就越小,他返回菲律賓的道路就愈加漫長和艱險,甚至成為水中月、鏡中花,最終幻滅掉。
為此,他在倫農旅館裡不知抽了多少煙,熬了多少夜,同薩瑟蘭將軍商量了多少次,幾乎用他的手指戳爛了軍用地圖。
科利特將軍在阿留申群島實行了第一次越島作戰,啟發了尼米茲和哈爾西,也啟發了麥克阿瑟。
麥克阿瑟心中豁然一亮:繞過拉包爾?
整整一年半,他天天宣傳要攻佔拉包爾。他為此做了一切準備,哈爾西也為此已經沿中所羅門實施了一連串的跳躍。就在一切大功即將告成的當口,突然放過拉包爾?
必須繞過拉包爾!
拉包爾駐有今村均中將的十萬官兵,已經構築了兩年的工事,沒有尼米茲艦隊的全力支援,他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