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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員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部隊又無醫生又無藥。
警衛員只好不斷地用冷毛巾給他敷額頭。抬著擔架的戰士一步一步地朝前捱著,徐海東的生命在與疾病作著堅強的抗爭。“徐老虎”不僅與敵人戰鬥是老虎,在與疾病作戰時,也是老虎,病魔難以將他擊倒。
就這樣,徐海東躺在擔架上,指揮著紅二十五軍的轉移,衝破敵人重重圍追堵截。從鄂東北到皖西北,再從皖西北迴到鄂東北。徐海東的擔架,衝向雨中,衝向夜色,衝向敵陣,山路坎坷,雨夜迷濛。
槍炮聲在前面越響越烈,通紅的炮火撕裂了夜幕,互相廝殺聲不絕於耳。情況不妙,躺在擔架上的徐海東心急如焚。往後撤吧,沒有命令;向前衝吧,等於送死。就此停下,等天亮再說。
徐海東在擔架上欠起身,命令道:“警衛連派人偵察情況;其他人原地待命,作好戰鬥準備!”
槍炮聲激烈地響了一夜,黎明前,才漸漸稀少起來。
“報告副軍長,”派出去偵察的同志急切地說,“省委和軍部率領大部隊已經突破敵人的公路封鎖線,到路西去了。我們被截在路東,掉隊了。前面是潢麻公路,敵人已把被我主力撕開的缺口補上了,重兵全擺在公路線上。”
徐海東一聽又驚又喜:驚,他掉隊了,與大部失去了聯絡,而自己身邊只有一個連;喜,省委領導和軍部領導及大部分戰友和紅軍士兵都安全回到了鄂東北。
晨霧濛濛,亂槍乒乓。
徐海東這時的頭腦特別清醒,他一下子從擔架上躍起來,身子搖晃一下,但還是站住了,病好像馬上好了。徐海東想:必須在天亮之前隱蔽好,否則我這個連就別想活一個。
右邊有座山,林木蔥鬱,野花正開,看來敵人還沒有佔領這座山。
“立即上山,佔領山頭!”徐海東果斷地命令道。
敵人的火力基本上集中在西面,防止紅軍過公路,他們根本就弄不清楚有多少紅軍已經突破了封鎖線。
山下有很多掉隊的紅軍,勤務人員還挑著行李,都在野地裡左顧右盼、東跑西藏,像斷了線的風箏,一片混亂景象。
徐海東坐在山頂“齊天大聖廟”前的石頭上,端著望遠鏡,敵情和我情很清楚。
“我們怎麼辦?副軍長!”警衛連長問。
“怎麼辦?怎麼辦?”徐海東放下望遠鏡,自言自語地說,眼肖突然落到靜坐在旁邊的小戰士身上了。小戰士腰上掛著拴有穗子的軍號。那穗子紅豔豔的,像早晨滴著露水的山花,給人一種熱烈欣慰的感覺。
“吹號!給我吹號!吹集合號!”徐海東大聲命令著。
“是!副軍長!”小戰士立正回答。
小戰士圓圓的娃娃臉,鼓起了腮幫,站在一棵樹下,吹響了紅軍的集合號。
“嘀嗒嘀嗒……”清亮悠揚的號音在黃土崗以南的群山中響起來了,號音飛向山下、飛向田野、飛到敵人的陣地,飛到山下流散的紅軍的耳中。
號聲使敵人一驚:媽的,紅軍還在路東?!
公路封鎖線上的敵人向山頭上射擊起來。敵人根本就沒有摸清紅軍情況,不知道山頭上有多少紅軍,只能遠遠地打著槍炮,不敢衝過來。
正在漫無目標尋找部隊的紅軍指戰員,聽到集合號,迅速地朝這個山頭湧來,三三兩兩,一個班、一個排、一個連地上來了。後勤人員挑著擔子也來了。
紅軍七十四師二二○團,在昨夜突破公路時被打散了,一部分戰士在二營長帶領下,採取迂迴包圍,殲滅了一營的敵人。天太黑了,二營長迷失了方向。天亮時,清點身邊部隊,還有四個連。敵人密集的炮火,使二營無法靠近公路,衝鋒一次,犧牲了十幾名戰士,二營長正在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集合號響了,他們就像迷路的孩子聽到了母親的呼喚。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真是‘天不滅曹’呀!”二營長說,“快,司號員,吹號應答!”
有了回應的號聲,就有一支流散的部隊。
“好!再吹!讓他們向我們靠攏。”徐海東命令道。
那邊的號聲應答:馬上向這邊靠攏。
二營長帶著四個連,一見徐海東就大喊:“副軍長!副軍長!你怎麼還留在這裡?怎麼沒衝過去?”
“我和你一樣掉隊了!你們來的正好!我們又在一起了,七十四師還存在!馬上清點人數,整編成連!”徐海東對二營長和警衛連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