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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處在寧西公路上,不過一個在山北,是個山城;一個在山南,是個盆地小堡。據說,豫旺堡比豫旺的歷史還悠久,是古絲綢之路經過的地方。堡有三座阿拉伯式穆斯林清真寺,圓圓的拱門,可走過馬車;高高的塔樓,直插雲霄。頭戴白帽或頭裹白巾的伊斯蘭教信徒熙熙攘攘地走在大街上。
西方野戰軍司令部,好響亮的名字,其實,不過就是一間簡單的屋子。一條板凳擺在唯一的桌子孫旁,桌面右側有臺野戰電話,左邊放著兩隻鐵製的檔案箱,自繪地圖鋪在桌面中央。土牆上唯一的裝飾品就是搭在木釘上的一條毛巾,地上唯一的傢俱是一個磕沒漆邊的臉盆。
彭德懷穿著他那件感到很得意的衣服——長征途中擊下敵機後用繳獲的降落傘做的背心,正在招待徐海東和程子華吃飯。因為紅一軍團就駐紮在周圍,首長們開完會,就回去了。彭德懷把紅十五軍團的領導留下,說要給他倆改善伙食。雖然只有兩道菜——炒白菜和水煮毛豆,每人一碗麵條,但氣氛很活躍、融洽。
談話中聽彭德懷說他的表壞了,徐海東便從軍衣兜裡摸出一塊懷錶,給彭德懷說:“你先用著吧!”
彭德懷瞅瞅徐海東,又看看那塊表說:“你怎麼辦?”
徐海東一捋袖口露出手錶,說:“看!我還有呢!”
“你真是財神爺呀!上次沒有你那‘雪中送炭’的五千元,我們恐怕早凍城冰塊啦!好吧!就算我借你的!”彭德懷說著接過懷錶,放到耳邊聽了聽,怕是這位徐老虎開他的玩笑。頓時,他那古銅色的臉上閃出了笑意。
“當然是暫借給你的嘍!”徐海東認真地說。
“難道是小護士送你的定情物?!”彭德懷開起徐海東的玩笑來了。
“不!不是!”徐海東沉著臉說,“它是瞿秋白同志從蘇聯帶回來的,後來送給沈澤民同志,沈澤民同志在鄂豫皖時又送給了我,可惜沈書記他已經……”
彭德懷聽著,又把它放到耳邊,好像在聽它的那樁說不完的故事……1946年,彭德懷同志把它交還給瞿秋白的夫人楊之華同志。
彭德懷和徐海東性格相近: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喜歡說笑……他倆從第一次見面,就好像故友重逢,結成了莫逆之交。
“那個‘洋鬼子’又來了!”警衛員說。
彭德懷前幾天就給徐海東說過,有個著名的美國記者要採訪他和他的部隊。徐海東曾接受過許多記者的採訪,但與外國人打交道還是第一次,心裡沒底。彭德懷卻說:“飛機大炮都不怕,還怕一個‘洋鬼子’?直說就是了!”經彭德懷這麼解釋,才稍放下點心。
警衛員的話音剛落,一位滿面春風的外國青年走了進來,和彭德懷、程子華打過招呼後,兩眼盯著徐海東,因為他從沒見過徐海東。
彭德懷介紹說:“這個人就是著名的赤匪,你認出他來了嗎?”
徐海東面露笑容,臉漲得通紅,嘴裡露出掉了兩個門牙的大窟窿,像個頑皮的孩子,大家不由得都笑了。
“他就是你一直要想見的人。”彭德懷又補充說,“他要你去訪問他的部隊。他叫徐海東!”
“就是被蔣介石稱他為文明社會的一大害的徐海東?!”斯諾表示驚訝,他從挎兜裡掏出傳單,遞給了彭德懷。這是最近南京的飛機飛到根據地上空,散發的反動宣傳傳單。傳單上寫著:……紅軍戰士攜槍投奔國民黨,每人可獲一百元獎金……凡擊斃彭德懷或徐海東,投誠我軍,當賞洋十萬。凡擊斃其他匪首,當予適當獎勵……(見斯諾著《西行漫記》,三聯書店1979年版,第267頁。)
斯諾不相信,對面這個像個頑皮孩子的人竟是南京懸賞十萬大洋取他首級的徐海東;更不理解,南京政府重獎緝拿的“匪首”,門前卻只有一個“哨兵”。
“見到您,我很榮幸!”斯諾伸出那隻毛茸茸的手,和一位中國窯工,又是紅軍將領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你要訪問紅十五軍團當真嗎?”徐海東問,“我在鼓樓已為你準備好了一間屋子!”
“如果您允許,過一兩天就去。”斯諾回答。
“好吧!你什麼時候想來就告訴我好了,我派人來接你!”徐海東爽朗地說。
飯已經吃完了,警衛員抱進兩個瓜。四個人坐在炕上,邊聊天,邊吃瓜,個個像孩子似的,淘氣地往炕上吐起瓜籽來。
1936年8月26日。豫旺縣城。
一隊人馬由南向豫旺縣城而來,馬蹄嗒嗒黃土飛揚。大道兩旁蔥綠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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