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火燒龍背(第1/2 頁)
山火有變,小滿和二瑞沒有再去挖兔子洞,他們又開始挖葛根。
江枝則跟小滿爺在梯田將最上方那塊地改成長形水渠,方便以後梯田的灌溉。
論種田,江枝肯定比不上幹了一輩子農活的人。
哪怕原身是幹活的好手,也比不過小滿爺經驗豐富。
比如說她砌的梯田只能做旱地,不能蓄水。
梯田雖好,但土層淺,再沒有水源就是一個很致命的缺陷。
沒有水,以後的糧食作物還得提水來灌,那可就是重活了。
小滿爺是幹活的老手,自是有辦法。
他先把最高處的梯田用大石頭在外圍砌起一圈田坎,然後在石縫中塞入溼黃泥。
每一層黃泥都用鋤頭敲緊,一層層泥土都要敲過,最後整條田坎都被砸成一尺多寬,厚厚實實的一堵牆,就這樣在斜坡上築起一條水渠。
再從上方山坡挖出幾條環山排水溝,等到下雨時,坡上雨水就能從排水溝引到渠裡蓄起來。
自己這邊馬上就有旱澇保收的良田,江枝問小滿爺是否也要開荒種地,趁著春雨還沒下,趕緊修梯田。
其實山上能修田的平地很少,江枝開出來的梯田到現在也不到一畝,要靠這點地種糧食顯然不夠吃。
小滿爺不想建梯田。
家裡勞力不夠,建田成本太高,能幹農活的人除了自己勉強能做,就只有十五歲的小滿。
靠田裡收成不夠,他準備直接在旁邊燒過的荒坡上播種。
火是掠奪生命的兇手,也是生命之源。
刀耕火種雖然過於原始產量低,但面積大,廣種薄收也是法子。
除去糧食,小滿爺還要在各處石縫裡多種豆子瓜菜。
瓜果蔬菜也是半年糧,再加上能在山裡找些填肚子的吃食,他感覺能活下去。
小滿爺的想法是非常符合實際,也有道理。
因地制宜,山火燒過的山坡的確土壤肥沃,至少這一年能有好收成。
“ 刀耕火種”概念最早出自《 舊唐書,嚴震傳》“三月,德宗至梁州。山南地貧,糧食難給,宰相議請幸成都府。……群議乃至,梁,漢刀耕火種,民以採穭為事,雖節察十五郡,而賦額不敵中原三數縣。”
穭,就是野生稻的意思,曾經的川南以野生植物為食,蜀地饑民頻頻暴動就不奇怪了。
原書裡雖然有玉米紅薯這些農作物,但沒有化肥良種,看樣子收成也不好,一遇天災就起事。
說起亂兵,山下趙力家的事已經過去兩天,兩家人都刻意迴避著村裡的話題。
可一想到曾經的鄰居熟人,就死在距離自己不是太遠處無人收屍,小滿爺的情緒明顯很不好,就連幹活都時不時看一眼山下的方向。
江枝一邊挖著蓄水渠,一邊看天空,她顧慮不到那些屍首,現在只想著怎麼改善自己的生活。
無論葛根也好,青岡粉也好,還是那些野兔野雞的乾肉都不是她想吃的,更不想吃上一年兩年。
她想吃香噴噴的白米飯,想吃白麵,想吃軟爛肥膩的家禽家畜,想吃油炸花生米,想吃紅油辣子,可這些東西都需要人工種植出來。
從幾天前山火開始,濃煙挾著灰塵,原本就陰沉的天空越發暗黑,彷彿快壓在人的頭頂。
下雨啊!什麼時候才能下雨?
心裡正想著,突然鼻尖一點冰涼,江枝隨手抹去,前方小滿爺還正掄著鋤頭在砸田埂上的溼泥,恐怕是濺起來的泥點。
可緊接著又是一個水滴落在手背上,這次江枝看清楚了,是水,只是裹著灰,就像一點淡淡的墨汁。
江枝愣了一神就叫起來:“下雨了,是下雨了!”
小滿爺也感覺到了雨點,抬手接雨,欣喜道:“哎呀,總算是下雨了,火燒龍背這幾天,再旱也該下!”
燒龍背,江枝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詞。
這場山火對天氣是有影響的。
在現實世界裡聽爺爺說過,在以前科學不發達,沒有人工降雨技術時,每遇天旱,農民就會自發組織上萬人的祭祀求雨活動,抱上柴薪在山脊上點燃“燒龍背”。
風水先生認為山脈會形成“龍脈”,山脊就是“龍背”,只需要在山脊點火,就可以將沉睡的地龍燒醒,因而下雨。
這樣的活動不說百分百的應驗,五六成的成功率總是有的。
那時候小小的江枝聽得確信不疑,每次上山採藥時,對腳下的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