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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抖身上的土,小狼崽又被摔了下來。它氣得轉過身來就朝狗崽皺鼻、齜牙,呼呼地咆哮。張繼原笑道:這小兔崽子,從小狼性就不小啊,看樣兒還挺聰明。
陳陣發現,才兩天時間,小狼的眼膜薄了許多,眼球雖然仍是充滿液體,黑汪汪的像是害了眼病。但小狼崽好像已經能模模糊糊辨認眼前的東西,對他做的手勢也有所反應。他張開巴掌,手掌向東,狼崽的頭眼就朝東;手掌向西,狼崽的頭眼就向西。為了刺激狼崽的條件反射,陳陣一字一頓地叫它:小……狼,小……狼,開……飯……嘍。開……飯……嘍。小狼歪著頭,豎起貓一樣的短耳費力地聽著,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張繼原說:我要看看它對原來的狼家還有沒有印象。然後就用雙手做成蚌殼形扣在口鼻上,模仿大狼的嗥聲,嗚……歐,嗚嗚……歐……小狼突然神經質地抖了一下,發了瘋似地踩著狗崽的身體爬壁,摔了一次又一次,然後委屈地蜷起身子直往洞角里鑽,像是在尋找狼媽媽的懷抱。兩人都覺得做了一件殘忍的事情,不該再讓小狼崽聽到狼世界的聲音。張繼原說:我看你這條小狼不好養,這兒又不是北京動物園,狼可以與野狼世界完全隔離,慢慢可以減少一點野性。可這兒是原始遊牧環境條件,一到夜裡周圍都是狼嗥聲,狼效能改嗎?等小狼長大了,它非傷人不可,你真得小心。
陳陣說:我倒是從來就沒打算把狼養掉野性,養掉野性就沒意思了。我只是想跟活狼直接接觸,能摸狼抱狼,天天近距離的看狼,摸透狼和狼性。不入狼穴,焉得狼子。得了狼子,就更不能怕狼咬了。我最怕的還是牧民不讓我養狼。
小狼還在奮力爬壁,陳陣伸手捏住狼崽後脖頸,把它拎出洞。張繼原雙手捧住它,放到眼前看了個仔細。又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摸小狼崽。稀疏的狼毫怎麼也擼不順,擼平了,手一鬆,狼毫又挺了起來。
張繼原說:真不好意思,我這個馬倌還得從羊倌那兒得到摸活狼的機會。我跟蘭木扎布去掏過兩次狼洞,一隻也沒掏著。在中國真正摸過蒙古草原活狼的漢人,可能連十萬分之一也沒有。漢人恨狼,結果把狼的本事也恨丟了,學到狼的真本事的大多是遊牧民族……
陳陣接過話說:在世界歷史上,能攻打到歐洲的東方人,都是遊牧民族,而對西方震撼最強的,是三個崇拜狼圖騰的草原遊牧民族——匈奴、突厥和蒙古。而攻打到東方來的西方人,也是遊牧民族的後代。古羅馬城的建城者就是兩個狼孩兄弟,是被母狼養大的。母狼和狼孩至今還鐫刻在羅馬城徽上呢。後來的條頓、日耳曼和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就更強悍了,強大民族血管裡流淌著狼性血液。而性格懦弱的華夏民族太需要輸補這種勇猛野性進取的血液。沒有狼,世界歷史就寫不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懂狼,就不懂遊牧民族的精神和性格,更不懂這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的差別和各自的優劣。
張繼原說:我真的很理解你為什麼要養狼了,我幫你做做牧民的工作。
陳陣把小狼崽揣在懷裡,向狗窩走去。當伊勒發現狼崽在吃它的奶時,乘陳陣不備,立即呼地站起來,想回頭咬狼崽。可狼崽仍緊緊叼咬住奶頭不撒口,像只大螞蟥、又像只大奶瓶一樣地吊掛在伊勒的腹下,伊勒轉了好幾圈,狼崽也懸空地跟著轉,伊勒費了好大勁也沒咬到狼崽。兩人看得又好笑又好氣。陳陣急忙掐開狼崽嘴巴,把它從奶頭上摘下來。張繼原笑道:好一個吸血鬼。
陳陣按住伊勒哄著它餵飽狼崽以後,站起來說:該讓狼崽和狗崽一塊玩了。兩人抱著四隻胖乎乎小崽子向一塊乾草地走去。陳陣把狼崽放進狗崽中間,狼崽剛一接觸到地面,立即以它最快的速度向沒有人沒有狗的地方逃跑。小狼崽的四條小腿還沒有長直,羅圈形的小嫩腿還支撐不起身體,跑起來肚皮貼地,四爪像在划水,活像一隻長了毛的大烏龜。一條小公狗崽追著它一塊跑,狼崽側頭向它齜牙,發出威脅性的呼呼聲。
陳陣心裡一驚,說:它餓的時候有奶便是娘,可一吃飽了就不認娘了。雖然它眼睛還沒睜開,可它的鼻子嗅覺已經有了辨別力,我可知道狼鼻子的厲害。
張繼原說:我看出來,小狼崽已經斷定這裡不是它的真正的家,狗媽不是它的親媽,狗崽也不是它的親兄弟姐妹。陳陣說:剛把它挖出來的時候,它還會裝死呢。
兩人跟在小狼崽的身後四五步遠的地方,繼續觀察狼崽的行為。小狼崽在殘雪和枯草地上快速逃爬,爬了幾十米後,就開始聞周圍的東西,聞馬糞蛋,聞牛糞,聞牛羊的白骨,聞草地上所有的突出物。可能它聞到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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