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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心了吧?”
朱棣急忙跪下:“父皇這麼說,兒臣就無地自容了。兒若有半點邪念,也不會將這事告訴父皇啊!這不是反而引起父皇疑心嗎?兒臣正因為坦蕩無私,才說出來的。”
“朕是一時糊塗,錯怪你了。”朱元璋有點後悔,讓他起來。這藍玉,用歸用,朕時時防著他呢。為什麼?我朝自徐達以下,功臣大有人在,像他這麼驕橫、張狂的真不多見呢。
朱棣說:“父皇這樣胸有成竹,兒臣就無憂了。”
第九十三章
皇子亡,皇孫世嫡傳統,朱元璋之隱憂在於自己百年之後,《永鑑錄》是金箍咒嗎?那個讓英武一世的洪武皇帝兩次戴綠頭巾的人終於連“涼國公”也當不成了。
朱元璋正站在屏風前,秉燭看著那些紙條。看了一會兒回到案前,站在那裡再寫紙條:“黃河決口,陳州十一縣賑災”;
“下詔軍士以十分之七屯田”;
“遣內官赴陝,以茶易馬”;
最後寫“將黃冊發六部閱”。
他隨手翻著全國賦稅黃冊,上寫:全國一千零六十八萬四千四百三十五戶,丁口五千六百七十七萬四千五百六十一人,這是洪武朝的最新統計。
突然外面響起重重的腳步聲。朱棣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來:“父皇,太子他……”一邊說一邊流著眼淚。
朱元璋手中的筆落地了,他搖晃了幾下,問:“他,他走了?”
朱棣迸著哭聲說:“是,亥時歿的。”
朱元璋喃喃地說了句:“這不是天喪朕嗎?”忽然雙手抱頭,號啕大哭起來。
京官正陸續前來弔喪,在哀樂和僧眾的一片唸經聲中,個個麻衫麻履在靈前跪拜,太子妃常娥及太孫朱允文等在守靈。
藍玉也來上香哭靈。他看見了朱棣,向他使了個眼色。
他們來到靈堂外面的小憩處。
藍玉和朱棣站著,一人端了一盞茶。
藍玉說,老年喪子,是人生最大不幸了。似乎是為朱元璋憂戚。
朱棣說:“可不是,父皇這幾天天天哭,明顯比以前衰老了。”
藍玉問他立太子的事議過了嗎?
朱棣說:“現在哪顧得上。”
藍玉悄聲說:“誰都知道,秦王、晉王無德無行,若不是太子和皇后護著,早廢了。皇上經常說,只有你燕王威猛、幹練,酷似他的風格、作為。你自己不好說,我可以邀集若干老臣,上一個奏疏,請皇上立你為太子,如何?”
朱棣大吃一驚。他首先疑心是朱元璋或者太孫朱允文指使他來試探的。朱元璋雖然器重朱棣,卻不希望他奪位篡權,這一點朱棣再清楚不過了。為了一點小事,朱元璋曾對他起過疑心,甚至幽禁過他,他豈能輕易吐露心聲?
朱棣說:“你怎麼說這話!我上有哥哥,下有侄子,你不知道嫡長子繼承製嗎?切莫再多言!”
說畢急匆匆走了。藍玉道:“假正經,你心裡怎麼想的,誰不知道!”趁著亡了太子宮中大亂的當兒,藍玉溜往仁和宮去會元太子妃。
她倒沒有半點悲哀的樣子,照舊是紅粉青娥黛,也沒穿孝服,坐在窗前吹著羌笛,像是啾啾鳥鳴。
有人在敲擊臥房的後窗,很有規律,急三下、慢三下。她知是藍玉來了,便放下笛子,走過去,從窗洞向外望望,輕輕拉開窗扇,一個白色人影輕輕從外面躍入,立刻把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元太子妃把他推開,說:“快把這身喪氣的衣服脫了,我看著都害怕。”
藍玉把孝衫、孝帽除去,扔到地上,說:“你怎麼不去守靈、弔喪?小心朱元璋發威。”
元太子妃說她什麼名分都沒有,她才不去捧臭腳幫著嚎喪呢。
藍玉吻著她問:“他不是答應封你為嬪了嗎?”
元太子妃說:“太子這一死,又得拖好幾年。你膽子也太大了,這可是深宮啊!萬一讓他碰上了,你可要碎屍萬段啊!”
“碰不上。”藍玉說,國喪期間,連大臣都不準回家,全守在各自的衙門裡,朱元璋更沒心思臨幸女人了,這對我們,可是天賜良機。
說罷便擁著她上床。元太子妃說:“不行,我得先把宮女們打發了才行,你真是色膽包天啊。”
藍玉說:“為了你,死我都樂意。”
元太子妃說:“假話,你既對我這麼在意,為什麼要把我送給那個大下巴的老頭子皇帝?”
藍玉說:“這是不得已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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