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人報來準確應驗的信兒,他會高興得幾天處於亢奮狀態,而並不指著占卜來度日,更談不上奢望發財了。
晚飯後,郭山甫照例做他的功課。
郭山甫正在看《易經》,老夫人進來,埋怨他不該讓那個髒和尚睡在客廳裡,打發他到西廂房和餵馬的小子住在一起,就是高看他一眼了。
“婦人見識。”郭山甫捻著鬍鬚說,“你懂什麼!時來運轉時,這人非同小可呀。”
夫人坐下,問丈夫叫她來什麼事?
郭山甫說日後這個和尚必大富大貴,他想把兩個兒子託付給他,跟著他,也必能拜將封侯。
“你又做夢。”夫人不信,譏諷地說:“你沒打算把寧蓮也嫁給他呀?說不定將來當貴妃娘娘呢。”
郭山甫卻一本正經地說:“夫人高見。正合我意,寧蓮許配給他,榮華富貴是註定的。”
夫人火了:“你是不是瘋了?我女兒可不是你隨便打發去送禮的。”說罷轉身往外就走,郭山甫叫不回來,只得搖頭,自言自語說她女人見識淺,鼠目寸光。
郭寧蓮帶著另外的新聞進來了,也是關於那和尚的。
她說方才和二哥去偷看,那和尚在寫字,她說可能在寫心經,二哥說他在記豆腐賬,誰施捨給他餿飯、泔水什麼的。
郭山甫搖搖頭,他認為不大會是寫經,此人心不在浮屠,記流水賬更荒唐了,斷不可能。
郭寧蓮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她說:“那會是寫什麼呢?看不出這個醜和尚還挺神秘。”
“那不是醜。”父親糾正女兒說,那是相貌奇偉,自古奇人多奇貌。
郭寧蓮撇撇嘴,不以為然。
朱元璋也自然而然地成了郭山甫夫人的關注物件。她帶個丫環輕手輕腳來到門口,向裡面張望。只見朱元璋已脫了上衣,袒胸露腹地伏案寫字,他的一隻腳架在椅子上,右手飛快地寫字,左手卻在搓腳。這令人噁心的習慣令門外偷窺者大為失望。
夫人皺起眉頭,轉身就走。
迎面碰上郭山甫走來,郭山甫故意打諢地問:“你來相看姑爺了?我沒說錯吧?相貌奇偉,必有大福。”
夫人啐了一口:“你給我閉上嘴吧。這麼個醜和尚,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寫字還摳腳丫子!你讓我女兒配他,那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說罷氣沖沖走了。
郭山甫又說了句:“女人見識。”
對朱元璋,郭興、郭英兄弟倆怎麼看呢?
當一輪金盤樣的月亮升上中天時,哥兒倆照例在庭院裡練武。
矮樹冠上晾著朱元璋的百衲衣,在月下閃著斑斕色彩。
郭興和郭英戰了幾個回合,郭英停下來說:“爹今兒個說,讓咱倆日後跟定這個和尚,你說可不可笑?”
郭興說:“爹看不走眼的。反正又沒有讓咱們現在就跟他走。”
不遠處,花壇旁的石桌旁,坐著郭山甫和朱元璋,二人品著茶在談天說地。
郭寧蓮悄悄推開房門溜進書房,她一眼看到桌底下朱元璋那個油漬斑斑的破褡褳。她蹲下身,在褡褳裡掏著,找出了那個厚厚的本子。
她開啟來,每一頁紙上字跡大小不一,在她翻看的這一頁上寫著這樣一行大字:民可載舟,亦可覆舟。
下面的小字寫著,某年月日過穎州,百姓被官府逼交五年以後的賦稅,索性造反……
又翻一頁,大標題是:官逼民反,江山動搖。
顯然年輕的郭寧蓮受到了強烈震撼,她神色凝重地往下翻,越翻越令她敬重,後來合上那本子,仰頭沉思起來。
母親走了進來:“你這丫頭在這兒發什麼呆呀?”
女兒說:“你嚇了我一跳。”
見她手裡拿著個本子在看,母親問她誰抄的?什麼書?
女兒說是那個和尚的。
夫人露出不屑神氣,一個胸無點墨、粗俗無比的和尚,能寫個什麼來?
這時父親進來,問:“你們幹什麼呢?”他走過去,從牆上取下一把劍,原來如淨和尚要演習劍法,他是替和尚來拿劍。
女兒指指厚厚的本子問父親,他寫的這些東西,父親可曾看過?
“這是什麼?”郭山甫湊過來,女兒讓他先看看這大字的題目。
郭山甫看了幾眼便忘掉送劍的事了,坐下來從頭翻閱。看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拍著本子道:“我說什麼來著?他不是凡夫俗子!”
夫人說:“寫了些什麼呀,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