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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是個大難題,也是一張王牌,足以令馬秀英的一萬條阻擋理由冰消瓦解。
馬秀英說:“都到了這地步,你不封的確也不好辦了。但是大臣們如有微詞你怎麼辦?”
朱元璋說:“那也顧不得了。人家懷了我的孩子,總不能對不起人家呀。”
馬秀英問他都有誰知道他把達蘭弄回來的事?
朱元璋回答,這事是胡惟庸一手辦的。除了他和雲奇,沒人知道。
馬秀英認為這就好辦了,可以給達蘭改個名字,對外完全不提陳友諒皇后的事,就說新選了一個王妃就是了,擇個日子,悄悄抬進宮來,誰也不驚動,對殿下名聲也好。
朱元璋長吁了口氣:“我怎麼沒想到!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你真是古往今來后妃中最有德者。”
沒想到這時郭寧蓮笑嘻嘻地闖入,說:“怎麼,她是最有德者,我在你眼中一定是最沒有德行的了?”
朱元璋吃了一驚說:“你都聽見了?”
郭寧蓮說:“我聽見了一個不敢相信的陰謀。占人家妻子還要逼她改名換姓,永遠遮住世人耳目,天下好事都讓你們佔盡了。”
馬秀英說:“你這瘋丫頭又來說瘋話。不這樣怎麼辦?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朱元璋對郭寧蓮作了個揖:“求寧妃高抬貴手,成全了我吧。”
郭寧蓮說:“你是王爺,你想納多少妃子都是沒人管得了的,要我來成全什麼?”
朱元璋說:“話是這麼說,你二人與別人不同,是與我風風雨雨過來的,槍林箭雨,九死一生,我什麼事都不該越過你們去。”
這話說得郭寧蓮心中酸楚,眼中熱淚滾湧,不好再說什麼了。馬秀英也感動地說:“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清晨,滿江大霧,罩著兩岸如煙的綠色。
霧中隱隱透出槳聲和船頭犁水發出的嘩嘩聲。漸漸的,一條官船從霧中現出輪廓,劉基、宋濂奉王命正在前往洪都的路上。
劉基、宋濂站在船上,透過漸漸散去、變得稀薄的霧氣,眺望著朦朦朧朧的浩蕩長江和兩岸青山、田疇。
宋濂對劉基說:“你這人,偏偏拉上我去當什麼欽差,這是什麼好差使嗎?”
劉基說:“只不過是我嘴快說出來罷了,至於朱元璋為什麼希望你去——”他靈機一動指著岸邊引水渠說,“——你好比那引水渠的閘,水大了你可以關閘,不至於發大水。”
宋濂說,反正他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到了洪都,就去探幽訪古,找那裡的耆宿大老們吟詩作畫去,叫劉基一個人去辦案。
劉基說:“好啊,我樂得耳根清淨。”
宋濂問:“你看吳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沒有對你單獨面授機宜吧?”
劉基搖搖頭,說沒有。這倒是朱元璋值得人敬重的地方。如果為了殺一儆百,為了樹立威望,必要時借兒子的人頭一用,朱元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你別一口一個朱元璋地叫。”宋濂說,“隔牆有耳。他是吳王了,你這麼叫他,他雖不會對你治罪,心裡也不會舒服。”
劉基笑道:“你這樣小心地活著,將來會善始善終、有個好結局的,我就不一定了。”他經常用這樣調侃的口吻挖苦宋濂,宋濂早習以為常了。
“禍從口出。”宋濂說伴君如伴虎,既要為人家做事,又不讓人家心裡痛快,這是圖什麼呢?
劉基笑道:“秉性使然。”停了一下,他用讚歎的口氣說:“可惜你我行色匆匆,沒來得及趕上朱元璋大赦錢萬三的場面。”
宋濂說:“赦也就赦了,又准許他給京城門題匾,又給他在家鄉立牌坊,忽而天堂忽而地獄,叫人哭笑不得。”
“這就是權力的妙用,”劉基說,“就是我說的小大由之。錢萬三應該感激你,是你救了他一命,他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事。”
“真正救他的是你劉伯溫。”宋濂說,“你是始作俑者。馬王妃說情也是一方面,馬到成功,我都沒有想到,她在朱元璋面前有這麼高的威望。”
“你可犯忌直呼其名了!”劉基笑道,“朱元璋是誰?並不是神明,豈能無過?他的聰明在於一點就透,不是個糊塗人。陳友諒、張士誠所以不能持久,因他們身上缺少朱元璋的氣質、膽魄和胸襟。”
宋濂點頭稱是。
按著朱元璋的點撥,雲奇帶著傷來給達蘭妃子賠禮請罪,因為傷痛,他顯得比以前瘸得更厲害了。
遍體鱗傷的雲奇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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