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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達說他時時牢記那年陛下因他部下搶劫,打他軍棍的事,這麼多年不敢再有半點差錯。
朱元璋叫胡惟庸:“給徐丞相看座。”
胡惟庸親自搬了個座位,扶徐達坐下,徐達說:“謝謝太常少卿。”
朱元璋說:“你那麼叫,是舊黃曆了。他如今是中書省參知政事了。”
胡惟庸的這次升職,是在一點跡象沒有的情況下發生的,朝中波瀾不驚,那是因為大家意識到,重用胡惟庸是遲早的事,並不意外。
“恭喜。”徐達向胡惟庸拱拱手。
朱元璋召徐達來,最主要的是商討破襲大都的戰術,只有攻下元朝的首府,元朝政權才算最後消亡。
朱元璋據目前所向披靡的形勢預料,攻取大都,可以不費大力氣而輕取。他問徐達想怎麼個打法?
徐達分析,現元將王保保在太原猶豫不敢上前,潼關又為我所佔,張思道、李思齊失勢西逃,元朝大都已絕了援兵,他準備揮兵直搗大都。
朱元璋指點著一張軍用地圖提醒他不要忘了,河北一帶,土地平曠,利於騎兵作戰,騎兵恰是蒙古人的長處。最好是用偏師為先鋒急進,徐達本人督水陸之師隨其後,大都可下。
徐達怕收不到全功。大都北面是大漠,本是蒙古人老家,明軍攻大都,他們王室一定北竄,發兵追擊,荒漠地廣,兵餉難繼,也非易事。
朱元璋倒很實際,他以為成敗繫於天。若真的讓元朝皇帝逃去了,那是天意,命不該絕,也不必窮追;他們出塞後,我們把好邊關,不讓他再來騷擾就是了。
徐達應道:“臣記住了。”也就放下心來。
朱元璋拿出另一張圖,說:“這是朕親手繪製的一張進陣圖,你可帶在身上,你明天就返回河陰去,馬上向大都攻擊。”
徐達說:“臣遵旨。”
據胡惟庸說,他的臨時行宮曾經是宋徽宗的別宮,但無法考證真偽。
晚上,朱元璋被侍衛送入行宮中,一派紅光、金光,不比金陵皇宮遜色。
朱元璋看見一個嬌羞的、風情萬種的美人坐在床邊。
朱元璋問:“你是誰?你怎麼來的?”
那女子站起來,說:“妾是來侍奉皇上的,我是選到宮中的秀女。”
朱元璋明白,準又是胡惟庸乾的好事。他並不反感,走過來脫衣服,那女子早過來幫他寬衣了。
又是早晨,劉基在樹下練太極拳。朱元璋北巡後,他和李善長奉命留守。
有侍者來報:“中丞大人——”
劉基說:“我是御史中丞,不是中丞,別弄錯了。”在旁的宋濂悄悄地樂。
侍者說:“左丞相來見您,已到了大門外。”
劉基忙收拳,叫了聲:“快請。”
宋濂猜測,大清早,丞相來見,必有軍國大事,或者皇上從開封來了諭旨。
劉基冷笑,早已猜到,李善長必是為李彬的案子而來。
“李彬?”宋濂道,“是中書省的都事李彬嗎?”
“正是啊!”劉基平平淡淡地說,“我昨天把他抓起來了。”
宋濂說:“你是裝傻呀,還是真的不知道?這李彬是李善長的親戚呀。”
“我怎麼不知道?”劉基說,這李彬膽大妄為,敢接受廣東一個想巴結當官的商人五百兩銀子的賄賂。
宋濂問:“你要嚴辦?”
“不用嚴辦,也是死罪。”劉基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
宋濂說:“我知道我勸不了你……”
“那就別勸。”劉基笑著說。
宋濂不禁搖頭,皇帝巡幸開封?燻走時當百官明令,他不在時由李善長、劉基二人監國,這可好,二號監國拿一號監國的親戚開刀。
“別�嗦了。”劉基說,“我得快去換衣服了。”
但已遲了,沒等他回房更衣,李善長的轎子抬到了他眼前,只得在大柏樹下施禮。
李善長笑吟吟地下了轎,說了聲:“先生早!”
劉基和宋濂都問候了:“丞相早。”
劉基說:“我正練拳,太不恭了,先請丞相到客廳喝茶,我換了衣服就來。”
李善長說:“不必了,幾句話的事。”他像老朋友一樣,拉著劉基的袖子向八角亭走:“我們到亭子裡去,何必在屋子裡!”
宋濂說了句:“我去出恭,失陪。”趕緊溜了,他覺得自己不便參與此事,他既不能徇私,又勸不了執拗的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