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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長坐下,二人也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李善長老謀深算且有幾分奚落地說:“你們未免太低估了皇上了。”他斜了一眼螺甸盒子:“我外甥給我送禮來了?”
“是呀。”丁斌開啟盒子,裡面有兩把合在一起的劍,是陰陽劍。
李善長的眼睛立刻放光了,拿起來,一雙劍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彈一下錚錚有音樂之聲。李善長是識貨的,這不是有名的乾坤劍嗎?是當年漢高祖斬蛇起義的寶劍,胡惟庸不知花了多少工夫、多少銀子才弄到手的,他連皇上都沒告訴,只讓李善長看過一眼,他問這乾坤劍怎麼到了他手上?
“這是胡丞相孝敬給舅舅的呀!”丁斌說。
李善長雖然愛不釋手,還是把劍放回了匣子,說:“我可承受不起,況且他胡惟庸是無利不起早的,下這麼大本錢,會是無利可圖?你們幫他來給我套鑽!”
李存義說:“哥哥說得對,這乾坤劍是價值連城,哥哥一句允諾,可是整個乾坤啊!”
李善長耷拉著眼皮,說他不懂李存義說些什麼。
李存義又從一個錦匣裡拿出一個畫軸,輕輕展開,說:“哥哥你看這個。”
李善長以為不過是一幅字畫,便不在意地斜了一眼,但兩眼立即放出光焰來,他站了起來,現找出放大鏡細看。
李存義和丁斌暗暗發笑。
李善長:“這真的是索靖的《出師頌》?”
“那還有假!”李存義說,這是當年元代宮中收藏的。不敢吹,拿他換一座城池,綽綽有餘。
李善長拿著放大鏡又仔細看了起來,他很在行,西晉索靖的字留存極少,索靖的字如飄風忽舉,如雪嶺孤松,如冰河危石,雖王羲之不敢與之爭鋒。
李存義說:“這也是胡丞相孝敬哥哥的。”
李善長沒說謝,也沒說不要。他直截了當地問,胡惟庸下這麼大本錢圖什麼。
李存義說一山難容二虎,現在胡丞相的勢力這麼大,做成大事,舉手之勞而已,他最敬重的是哥哥,當然希望到時候支援他一把。
李善長顯得很平靜地說:“謀逆之事,我聽不見。”
李存義看了一眼丁斌,又說:“事成了,他說封你為淮西王,咱們老家在淮西,土沃民豐。割地為王也不枉一世,你為朱家打了天下,到頭來才是一個公爵,為一點小事就翻臉罷官,現在說是讓你總中書省,你也明白,你手上什麼權也沒有。”
李善長說:“別在這兒胡說八道。”口氣並不嚴厲。
丁斌說,舅舅干與不幹,胡惟庸都必成大事,到時候你怎麼辦?至少,你應該表示支援他,也用不著你扛旗上陣。
李善長看了一眼乾坤劍,說:“你們盡胡鬧;我老了,幹不成什麼了;生怕你們鬧出不好的結局來。”他說完,半閉起眼睛假寐。
丁斌急忙拉了李存義的袖子一下,二人悄悄溜走。李善長半眯的眼中看見了,也沒叫他們,也沒叫把乾坤劍和索靖的字帶走。
五李善長留下了乾坤劍和索靖的字畫,這是一個明確的訊號,胡惟庸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馬上召來陳寧、塗節、吳雲等人密謀。有些事,胡惟庸允許他們知道,有些事他是單線接觸,像明州衛指揮使林賢的那一步棋,任何人都不會告訴,那是他最後一招棋。
陳寧說:“太好了,李善長接受了乾坤劍和索靖的字,就等於把乾坤拱手送給丞相了。”
胡惟庸故意低調,他說李善長什麼也沒答應,反倒擔心弄出事來。
塗節認為這是默許了,他生怕李存義他們鬧出事來,反過來理解,就是希望咱們一舉成功,別鬧出事來。
吳雲說:“他說他老了,什麼意思?”
胡惟庸說:“坐收漁人之利呀!我們成了,他是功臣;我們敗了,他什麼罪過沒有。他說自己老了,什麼也幹不了。”
“這老滑頭。”吳雲說。
“他有這個態度很好了。”胡惟庸說,真讓他挑頭,事後推他當皇帝嗎?只要他支援,這就是一面旗,到時候就有天下一半人跟著他倒向咱們,正如陳御史中丞說言,乾坤劍雖貴重,也沒有乾坤沉重啊。
說起動手時間,他們都主張越快越好,一來夜長夢多,容易有變故,二來朱元璋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就會讓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人頭落地,汪廣洋就是個例子。他膽小怕事,夠滑頭的了,卻不料前幾天朱元璋突然在早朝時宣佈貶官,到海南島去流放!可又沒說什麼原因,當胡惟庸費盡心機讓達蘭探來底細時,他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