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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上人聲嘈雜,侍衛和隨從們頻繁上下。郭惠在船上搜尋著,企圖發現她所要找的人,卻沒有。她鼓足了勇氣,問站在船舷邊的一個士兵:“請問,這條船是藍玉將軍的嗎?”
那士兵很驚訝:“是呀,你認識將軍?”
郭惠急切地問:“他在嗎?”
“上岸去了。”那士兵說罷不再理睬她,走了。她的心怦怦跳著,回到小船艙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裡像長草了一樣。
小小的舷窗開著,正對著對面大船,那裡也有一扇窗,艙中無人,綠色的窗帷隨風擺動著,艙中豪華陳設歷歷在目。郭惠坐在窗前小桌旁,手託香腮出神。
忽然她聽到了對面有說話聲:“請都督用茶,晚餐一會就到。”
郭惠激靈一下,舉眸望過去,只見一個人正把窗帷挽起來,也坐到了窗前,喝著茶,漫無目的地向外看著。
郭惠的呼吸一下子幾乎停止了!那不是藍玉嗎?她實在無法控制了,帶著哭聲叫了出來:“藍玉!”
藍玉向對面一望,驚得手中茶杯落了地,他探出半身問:“郭惠,你去哪兒呀?”
郭惠掩面嗚嗚地哭起來。藍玉大聲說:“你別哭,我馬上過來!”
郭惠急忙說:“不,不,你別過來!”本來想見他,現在卻又怕見他了。
但對面大船窗子裡的藍玉已經消失了,郭惠雙手捂著胸口,又驚又怕,又喜又憂,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郭惠覺得小船像要傾翻一樣拼命搖盪起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在頭頂艙板響起,不一會兒,藍玉出現了。
二人像不認識似地怔怔地看著對方。郭惠扭過頭去說了句:“你既已負心,還過來幹什麼?我不想見你,你走開!”她又傷心地哭起來。
藍玉坐在艙梯上,雙手抱頭,說:“你罵吧,我是個狗都不如的負心漢。”
郭惠仍不理他,說:“你不是負心漢是什麼?你到鎮江來不是相親來嗎?你還有臉來見我?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嗎?”
藍玉說:“你殺了我吧,只有這樣,你才解氣,我才能剖白我的心。”說著從身上抽出寶劍,當地一聲扔在艙中,滾到郭惠腳下。
郭惠真的拾起那劍,揮了個閃光的弧形,嗖一下架到藍玉的脖子上,說:“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你以為我沒有殺你之心嗎?”
藍玉絲毫不懼,閉上眼睛說:“你動手吧,我死了,也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你也不會再恨我了。”
噹啷一聲,利劍被郭惠擲到了地下,她又失聲痛哭起來。藍玉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她,良久,一步步走下艙梯。
伏在桌上哭泣的郭惠感到手背溼了,抬頭一看,是藍玉掉下來的淚水。她心軟了,她說:“你還來見我幹什麼?我們本來不該再見了,你那封信已經把我們最後一根相連的情絲也砍斷了。”
藍玉突然忘情地把郭惠緊緊抱住,在她耳後、腮上、口唇瘋狂地吻著。
郭惠手足無措地拼命推開他,說:“你這是幹什麼!你拿我當什麼人了?”
“對不起。”藍玉像霜打了一樣,垂下頭說:“我該死。”他默默地轉過身,一步步踏著艙梯往外走。當郭惠只能看到他的一隻腳時,她撕裂人心地叫了一聲:“你就這麼走了?”
那隻腳停下了。
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了,她不能放過,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看見水裡漂來一根木頭,他會不去伸手抱住嗎?
第四十五章
先當皇帝再佔有女人,與胡惟庸的“生米煮成熟飯”異曲同工。純真愛情與富貴前程在哲學的天平上孰輕孰重?在人心的一杆秤上卻是各有各的稱量法的。
早晨起來,馬秀英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她不大迷信,不信鬼神,卻免不了心裡犯疑。她查驗了各處,都沒什麼不對,朱元璋得勝班師,正在犒賞將士,整個金陵都沉浸在洋洋的喜悅氣氛之中,會有什麼不妥嗎?
早飯時她沒看見郭惠,她沒在意,午飯、晚飯時又沒見到郭惠的影兒,她心裡有點不落底了,忙叫金菊去看看,自己來到學堂,她一有空,就來為孩子們監課。
幾個孩子老老實實坐在桌前寫文章,花雲的兒子花煒也在。宋濂倒揹著手在巡閱,時而說朱標:“心正,字正,這字怎麼是歪的?”
朱�調皮地說,手不正字才歪呢,和心有什麼關係?
監課的馬秀英噓了一聲,低聲說:“寫你的文章吧,別到時候挨板子。”
宋濂說:“這篇文章的題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