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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移踵。加以獨孤如願擁眾秦中,治兵劫脅。黑獺北備西擬,內營腹心,救首救尾,疲於奔命。豈暇稱兵東指,出師函谷。且秋風揚塵,國有恆防,關河形勝之際,山川襟帶之所,猛將精兵,基跱嶽立。又寶炬河陰之北,黑獺芒山之走,眾無一旅,僅以身歸。就其不顧根本,輕懷進趣,斯則一勞永逸,天讚我也。言之旦旦,日月經天,舉世所知,義非徒語。持此量之,理有可見,則侯景遊辭,莫非虛誕。
夫景繩樞席牖之子,阡陌鄙俚之夫,遭風塵之會,逢馳鶩之日,遂位在三吏,邑啟千社,揣身量分,久當止足。而乃周章去就,離跂不已,夫豈徒爾,事可扌隺揚。度其眾叛親離,守死不暇,用聞將棄懸瓠,遠赴彭城。老賊奸謀,復將作矣,固揚聲赴助,計在圖襲,吞淵明之眾,招厭虐之民,舉長淮以為斷,仍鵄張歲月,南面假名,死而後已。此蓋蚌鷸之禍,我承其弊。
且偽主昏悖,不惟善鄰,賊忍之心,老而彌篤。納逋叛之詭譎,蔑信義以猖狂,天喪其神,人重其怨,將踐瓜圃之蹤,且追兒侯之轍。今徵發犬羊,侵鐵徐部,築壘擁川,凱覦小利,此而可忍,孰不可懷!兵兇戰危,出不得已,謬奉朝規,肅茲九伐。打鼎拔樹之眾,超乘投石之旅,練甲爭途,波聚霧合。虎班龍文之逸,蘭池蒲梢之駔,噓天陸野,躡影追風,振旅南轅,長驅討蹙。非直三吳鼠面,一麾魚駭,乘此而往,青蓋將歸。且衍虐綱蚩,兵權在外,持險躁之風俗,兼輕薄之子孫。蕭綸兇狡之魁,豈無商臣之佷;蕭譽失志之憤,當召專諸之客。外崩中潰,今也其時。
幕府師行以禮,兵動以義,弔民伐罪,理有存焉。其有知機審變,翻然鵲起,立功立事,去危就安,賞典未忘,事必加等。若軍威所至,敢有拒違,尺兒已土,鹹從梟戮。今三禮四義之將,豹虎熊羆之士,深銜逋偽信納叛亡,違卜愎諫,實興伐役。莫不含怒作色,如赴私仇;茹肝涉血,義不旋踵。攻戰之日,事若有神,莽積麻亂,菲旦伊夕。以彼曲師危卒,望我軍鋒,何異蛣蜣被甲,蝍蛆舉尾。正恐旗鼓一接,芝藋俱摧,先事喻懷,備知翰墨。王侯無種,禍福由人,斯蓋丈夫肉食之秋,壯士封侯之會。冬冰可折,時不再來,凡百君子,勉求多福。檄之所到,鹹共申省,知我國行師之意。
冬十二月,紹宗、高嶽等大破衍眾寒山,擒淵明、貴孫等,俘斬五萬,其凍溺燒之而死,不可勝數。衍既慚悔,六年,復遣使羊珍孫款關乞和,並修弔書於齊文襄王。文襄王欲以威德懷之,許其通而不復其書。衍於是遣其散騎常侍謝班、通直常侍徐陵詣闕朝貢。
班等未及還而侯景舉兵襲衍,密與衍弟子臨賀王正德交通,許推為主。景至橫江,衍令正德率軍拒景,正德因而迎之。景濟江,立以為主,以趣建業。衍好人佞己,末年尤甚,或有云國家強盛者,即便忿怒,有云朝廷衰弱者,因致喜悅。是以其朝臣左右皆承其風旨,莫敢正言。初景之將渡江也,衍沿道軍戍,皆有啟列,而中領軍朱異恐忤衍意,且謂景不能渡,遂不為聞。景至嵫湖,方大驚駭,乃令其太子綱守中書省,軍事悉以季之。又逼居民入城,百姓因相剝掠,不可禁止。衍令直從臨俞景茂赦二冶、尚方、錢署罪人及建康、廷尉諸囚,欲押令入城以充防捍。諸徒囚放火燒冶,一時散走。衍憂懣無計,唯令其王公已下分屯諸門;攝諸寺藏錢皆入聚德陽堂,以充軍實。
景既至,便圍其城,縱火燒爇,掘長圍,築土山以攻衍。衍亦於城內起山以應之。衍令文武運土,人責二十石,於是其王侯朝貴皆自負簷。蕭網亦欲自負,僉議以為太示迫屈,乃止。衍每募人出戰,素無號令,初或暫勝,後必奔背。景宣言曰:“城中非無菜,但無醬耳”,以戲侮之。衍太官及軍人元柴,乃發取尚書省、武庫、左右藏以充用。衍州鎮外援雖有至者,而景圍柵深固,內外斷色。衍數募人出戰,常為景所執獲。有一小兒請以飛鵄傳致訊息,網乃作數千丈繩,綴紙鵄於繩端,縛書其背,又題鵄口:“若有得鵄送援軍者賞銀百兩。”綱出太極殿,因西北風而颺之,頻放數鵄,景令走馬射取之,竟不能達也。
衍城內大飢,人相食,米一斗八十萬,皆以人肉雜牛馬而賣之。軍人共於德陽堂前立市,屠一牛得絹三千匹,賣一狗得錢二十萬。皆燻鼠捕雀而食之,至是雀鼠皆盡,死者相枕。初有盜取其池魚者,衍猶大怒,敕付廷尉,既而宿昔都盡。其不識事宜如此。
景久攻未拔,而衍外援雖多,各各乖張,無有總制,更相妒忌,不肯奮擊。唯衍子邵陵王綸再於鐘山決戰,戰敗而走。景糧既少,遂譎衍求和。衍信之,乃割江西四州授景,封為壽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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